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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亞文化與思想》 黃俊傑 台灣大學講座教授 教育部國家講座 Webs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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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東亞文化與思想》 黃俊傑 台灣大學講座教授 教育部國家講座 Website:

2 第 五講 東亞文化交流圈中的 文化中國與現實中國

3 引言

4 日本東大寺(建於752年),係中日文化交流史中,日本仿唐朝建築。
1:1 東亞文化交流圈中,中日關係密切 日本東大寺(建於752年),係中日文化交流史中,日本仿唐朝建築。

5 1:1 東亞文化交流圈中,中日關係密切 1)留日代表人物:史學家陳寅恪、思想家馬一浮、學者馬君武(曾任孫中山秘書)、學者謝無量
1:1 東亞文化交流圈中,中日關係密切 1)留日代表人物:史學家陳寅恪、思想家馬一浮、學者馬君武(曾任孫中山秘書)、學者謝無量 2)來華日本漢學家:內藤湖南、 青木正兒、吉川幸次郎、宇野 哲人 馬君武 陳寅恪

6 1:2 東亞交流圈中,中國是周邊各國巨大的「他者」
1:2 東亞交流圈中,中國是周邊各國巨大的「他者」 明永樂帝諭足利義滿國書

7 1:2 東亞交流圈中,中國是周邊各國巨大的「他者」
1:2 東亞交流圈中,中國是周邊各國巨大的「他者」 上週講: 1)德川日本朱子學派儒者山崎闇齋嘗問群 弟子曰:「方今彼邦,以孔子為大將, 孟子為副將,牽數萬騎來攻我邦,則吾 黨學孔孟之道者為之如何?」 弟子咸不能答,曰:「小子不知所為, 願聞其說。」曰:「不幸關逢此厄,則 吾黨身披堅,手執銳,與之一戰而擒孔 孟,以報國恩,此即孔孟之道也。」

8 1:2 東亞交流圈中,中國是周邊各國巨大的「他者」
1:2 東亞交流圈中,中國是周邊各國巨大的「他者」 2)京都大學中國文學教授吉川幸次郎: 大正時代是「日本人對中國 最不懷敬意的時期」 3)經典詩詞中所形塑的文化 中國與現實政治社會中的中 國相去甚遠

9 1:3 本講主題 透過 20世紀日本人的遊華經 驗,分析 (1)文化 vs. 政治, (2)理想 vs. 現實 的差距及其 啟示。

10 1:3 本講問題 20世紀日本知識分子如何評論文化中國? 20世紀日本知識分子如何評論現實中國?
1:3 本講問題 20世紀日本知識分子如何評論文化中國? 20世紀日本知識分子如何評論現實中國? 20世紀日本知識分子的中國論述有何理論的內涵與啓示?

11 2. 日本漢學家眼中的 文化中國

12 2:1 社會中國:南/北與城/鄉的 二元結構 1)南北文化差異: 中國南方人和北方人生活習慣及個性 均差異甚大。北人質樸,每厭遷移;
2:1 社會中國:南/北與城/鄉的 二元結構 1)南北文化差異: 中國南方人和北方人生活習慣及個性 均差異甚大。北人質樸,每厭遷移; 南人輕銳,每喜新異。 2)城鄉分野: 吉川幸次郎認為,中國的城市與農 村生活,區別極大。農民負擔重稅 ,城市居民生活奢侈。

13 2:2 文化中國的「日常性」 1)宇野哲人: 「按予之私見,作為國家,中國今日之所以不振,或起因於彼國自古以來民主主義思想發達,由此形成易姓革命之風,缺乏在一定之主權下統一團結之性格。而作為民族,之所以稱之為具有大勢力之民族,有種種理由可言,其一大理由,即在於彼等所采取之家族主義。 」(《中國文明記》)

14 2:2 文化中國的「日常性」 「有關中國人的精神特質固然可以從 各種角度加以分析,我個人認為最重 要或者說最屬於核心部分的應該是
2:2 文化中國的「日常性」 2)吉川幸次郎:  「有關中國人的精神特質固然可以從 各種角度加以分析,我個人認為最重 要或者說最屬於核心部分的應該是 『只信賴感覺』這一點。並且,相反 的,對超越「感覺」之存在則不加信 任。這是中國人精神面貌的核心。」   (《支那人の古典とその生活》 )

15 2:3 儒學與文化中國的複雜關係 1)對儒家的負面批評: 「中國人對不可抗拒的事物則採取 服從的態度,是虛無恬淡的老莊
2:3 儒學與文化中國的複雜關係 1)對儒家的負面批評:    「儒禍」導致中國社會爾虞我詐    「中國人對不可抗拒的事物則採取   服從的態度,是虛無恬淡的老莊    思想,而虛無恬淡便是『道福』。 」   (青木正兒:〈江南春〉)

16 2:3 儒學與文化中國的複雜關係 2)對儒家的正面肯定: 宇野哲人:初謁曲阜聖廟之感動, 對孔子無限之崇敬。 吉川幸次郎:嚮往《禮記》中所呈
2:3 儒學與文化中國的複雜關係 2)對儒家的正面肯定: 宇野哲人:初謁曲阜聖廟之感動, 對孔子無限之崇敬。 吉川幸次郎:嚮往《禮記》中所呈 現的人道主義精神,認為「儒教」 具有宗教性但非宗教 。 曲阜孔廟

17 3. 日本漢學家眼中的現實中國: 事實與解釋

18 3:1 常以中國山川、詩詞或聖賢行止 對照現實中國:
1)內藤湖南:  遊長城與明十三陵 vs. 顧炎武《昌平山水記》 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 遊武昌黃鶴樓 清人汪容甫為畢沅的 《黃鶴樓銘》所撰之序。

19 3:1 常以中國山川、詩詞或聖賢行止相對照現實中國
3:1 常以中國山川、詩詞或聖賢行止相對照現實中國 2)吉川幸次郎: 遊高郵 vs. 王念孫、王引之父子的學問 3)青木正兒: 遊南京玄武湖 vs. 《儒林外史》第35回 王念孫的《讀書雜志》 《儒林外史》作者 吳敬梓

20 3:2 現實中國的污穢,使日本漢學家中華夢碎 a)1899年內藤湖南抵達山東的第一印象 「山皆荒禿,山腳下土壤呈赭色,山坡
3:2 現實中國的污穢,使日本漢學家中華夢碎 1)漢學家所描述的現實中國: a)1899年內藤湖南抵達山東的第一印象 「山皆荒禿,山腳下土壤呈赭色,山坡 傾斜,海岸上危岩觸目,山野為些許 綠色所掩,似南畫常見之構圖,國家 衰舊,如此荒涼,二千年郡縣政治之 餘弊,惟有痛惜。 」

21 3:2 現實中國的污穢,使日本漢學家中華夢碎 1)漢學家所描述的現實中國: b)宇野哲人在1906年遊圓明園:
3:2 現實中國的污穢,使日本漢學家中華夢碎 1)漢學家所描述的現實中國: b)宇野哲人在1906年遊圓明園:   「破磚礫瓦累累,中有半堵頹壁尚存, 極其淒慘,昔日鹿鳴鶴舞之名園,今 日一任雜草蔓延,處處怵目驚心,左 手邊,只見麥穗初秀,曠野連天。等 口中低吟《麥秀之歌》,遙寄憑吊之 意。 」

22 圓明園遺跡

23 3:2 現實中國的污穢,使日本漢學家中華夢碎 2)漢學家對現實中國的觀察面向 a)國民性格中的投機心態、利己主義、 髒亂習慣
3:2 現實中國的污穢,使日本漢學家中華夢碎 2)漢學家對現實中國的觀察面向 a)國民性格中的投機心態、利己主義、 髒亂習慣 b)社會貧富鴻溝極深 c)學術深受政治力滲透

24 3:3 從思想以及政制角度,試圖解釋文化 中國與現實中國的巨大落差
3:3 從思想以及政制角度,試圖解釋文化 中國與現實中國的巨大落差 1)革命思想與君主專制制度的矛盾 「中國社會之所以不振,或起因於彼國自古 以來民主主義思想發達,由此形成易姓革 命之風,缺乏在一定之主權下統一團結之 性格。 」 (宇野哲人:《中國文明記》)

25 3:3 從思想以及政制角度,試圖解釋文化 中國與現實中國的巨大落差
3:3 從思想以及政制角度,試圖解釋文化 中國與現實中國的巨大落差 2)科舉制度扼殺人才 內藤湖南對北京 貢院的描述: 「方四尺小屋, 好似狗窩一般。……院之境內, 野草過 人頭,考官所居房舍,守門人糞便狼 籍,臭氣衝鼻,其污穢實難以言語形 容。」(〈燕山楚水〉) 北京貢院

26 3:3 從思想以及政制角度,試圖解釋文化 中國與現實中國的巨大落差
3:3 從思想以及政制角度,試圖解釋文化 中國與現實中國的巨大落差 2)科舉制度扼殺人才 宇野哲人對科舉制度的思考:「由此而 登用人才,徒助長官場之陋習而已,亦 由此國勢漸衰,委靡不振,以至今日。 然近來此延續千年之科舉陋習已廢,世 中將考試制度視為守株之利者,亦須以 之為鑒。」(《中國文明記》)

27 科舉小抄夾衫

28 4. 日本漢學家的中國觀: 洞見與侷限

29 4:1 見微知著,從部分看全體 1)宇野哲人從中國人行善的私利動機, 來推論「作為民眾的中國」之個人主 義取向,與「作為國家之中國」所要
4:1 見微知著,從部分看全體 1)宇野哲人從中國人行善的私利動機, 來推論「作為民眾的中國」之個人主 義取向,與「作為國家之中國」所要 求的團結一致之力量頗有差距。 (《中國文明記》) 2)青木正兒從中國人嗜食韭菜與蒜,不 顧他人感受,推斷中國人之自私自利。 (〈竹頭木屑〉)

30 4:2 旅遊經驗與個人集體認同之建構 1.將文化中國與現實中國,對照於 日本文化與生活經驗,加強了他們 日本文化的認同感。
4:2 旅遊經驗與個人集體認同之建構 1.將文化中國與現實中國,對照於 日本文化與生活經驗,加強了他們 日本文化的認同感。 2. 「自我」vs. 「他者」的互倚而立。

31 4:3 強調「中國主體性的失落」,過度膨脹「日本主體性」之危機
4:3 強調「中國主體性的失落」,過度膨脹「日本主體性」之危機 吉川幸次郎: 「為了讓中國人瞭解:道理不見得只存在於《五經》,並非自己的民族之生活方式就是人類生活方式的全部;有必要把不同於中國的生活方式,其中又充分顯現一些道理的具體例子告訴中國人,而足以完成此種使命的正是日本文化。」

32 5. 結論

33 5:1 旅遊經驗中「自我」的主體性如何安頓? 語言學家William Cooper與John Ross 指出: 人的語言有me-first orientation現象 → 從自己出發思考 自己是自立向「上」、面向「前」…

34 5:1 旅遊經驗中「自我」的主體性如何安頓 ? 明治維新以後日本文化的多元與徬徨: 主體性的失焦?
5:1 旅遊經驗中「自我」的主體性如何安頓 ? 明治維新以後日本文化的多元與徬徨: 主體性的失焦? 孔子、佛陀、基督、老子 (由左至右) 圍繞一孩童 (代表日本) -日本畫家橫山大觀所繪

35 5:1 旅遊經驗中「自我」的主體性如何安頓 ? 如何跳脫 「自我的牢籠」? 混一疆理歷代國都之圖

36 5:1 旅遊經驗中「自我」的主體性如何安頓 ? 1)對江戶漢學的反叛:掙脫江戶漢學 傳統之「將中國作日本式的理解」,
5:1 旅遊經驗中「自我」的主體性如何安頓 ? 1)對江戶漢學的反叛:掙脫江戶漢學 傳統之「將中國作日本式的理解」, 致力於「將中國做為中國來理解」。 2)溝口雄三:「無中國的中國研究者」 3)日本漢學的新典範:研究者(日本 漢學家)與被研究者(中國文化)的 互為主體性。

37 5:2 「自我」與「他者」的互動 如何將「自我」的各面向加以統一,而獲致動態的平衡? 1)人的「自我」的多面性: 「政治自我」 「文化自我」
5:2 「自我」與「他者」的互動 如何將「自我」的各面向加以統一,而獲致動態的平衡? 1)人的「自我」的多面性: 「政治自我」 「文化自我」 「社會自我」 2)「自我」的建構:在與「他者」 互動的脈絡中

38 閱讀作業 黃俊傑:〈二十世紀初年日本漢學家眼中的文化中國與現實中國〉,收入氏著:《東亞儒學史的新視野》(台北:台大出版中心,2004)。

39 延伸閱讀 1. 內藤湖南、青木正兒著,王青譯: 《兩個日本漢學家的中國紀行》 (北京:光明日報社,1999)。
2.葛兆光: 《想像異域:讀李朝朝 鮮漢文燕行文獻劄記》 (北京: 中華書局,2014)。

40 思考問題 請以您自己的閱讀與旅遊經驗,討論您對「他者」的觀察,並討論其理論基礎。
「文化中國(或台灣、世界)」與「現實中國(或台灣、世界)」之間有其巨大的差距,您認為這種差距是否有拉近的可能?應如何拉近?試申論您的理由。

41 關鍵詞 文化中國 現實中國 自我主體性

42 概念圖

43 演講內容摘要

44

45 天空之旅 那一天我變成了你,穿著雪白的衣, 乘著風,翱天際,晶瑩又美麗, 乘著風,翱天際,品嘗著生命的美麗, 冉冉飄飄,像隻白色鳥,
冉冉飄飄,直到雲天際。

46 天空之旅 那一天我變成了你,穿著雪白的衣, 乘著風,乘著風,翱天際,翱天際, 晶瑩又美麗,晶瑩又美麗, 乘著風,乘著風,飄飄,
像隻白色鳥,像隻白色鳥,

47 天空之旅 那一天我變成了你,穿著雪白的衣, 完成了飛翔的夢,完成了天空之旅, 我變得晶瑩又美麗,變得晶瑩又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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