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精粹深刻的艺术见解 鄭燮題畫竹詩文内容之紬繹 山谷写字如画竹,东坡画竹如写字。不必寻常翰墨同,萧疏各有凌云意。 我有胸中一万竿,一时飞作淋漓墨。 四十年来画竹枝,日间挥写夜间思;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 文与可画竹,胸有成竹;郑板桥画竹,胸无成竹。浓淡疏密,短长肥瘦,随手写去,自尔成局,其神理具足矣。藐兹后学,何敢妄拟前贤。然有成竹无成竹,其实是一个道理。 江馆清秋,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实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纸、落笔,倏作变相,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总之,意在笔先者,定则也;趣在法外者,化机也。独画云乎哉? 鄭燮題畫竹詩文内容之紬繹
鄭燮題畫竹詩文 内容之紬繹
板桥生平 郑燮(1693--1766),字克柔,号理庵,又号板桥,江苏兴化人。祖籍苏州。他的先祖于明洪武年间由苏州阊门迁居兴化城内 至汪头,至郑板桥已是第十四代。父亲郑之本,字立庵,号梦阳,廪生。 清代的郑板桥,是历史上的杰出名人,“扬州八怪”的主要代表,以“三绝诗书画”闻名于世的书画家、文学家。他的一生可以分为“读书、教书”、“卖画扬州”、“中举人、进士及宦游”、“作吏山东”和“再次卖画扬州”五个阶段。
板橋題畫竹詩文内容之紬繹 板橋的竹畫詩 板橋書畫 板橋生平
板桥书画 郑板桥既是一个工书法、善绘画的书画家,同时又是一个精诗词、善文章的文学家。他一生酷爱画竹、兰、菊、石等,早在当时,他就因画兰竹而蜚声艺苑、闻名遐尔。作为其画面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题画诗文,也大多写得简短活泼,意味隽永,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郑燮思想性格的一般特点和文学创作的基本风貌。
板桥的竹画诗 古往今来,青青翠竹成为历代骚人墨客笔下的传统题材,中国文学艺术的漫漫长河中留下的竹画作品可谓卷帙浩繁,数不胜数。郑燮的竹画师法自然,格调清新,具有遗世独立的艺术神韵和历久弥新的审美价值,成为后世难以企及的创作典范。 如果说郑燮的竹画作品是画苑中一颗颗璀璨夺目的珍珠,那么他的题画竹诗文则是文坛上一株株明艳亮丽的奇葩。郑燮一生作画,其中画竹最多(有些作品虽以兰、石、菊等并画,但画面的主体往往是竹),因而题画竹诗文也就最丰。 我们从《郑板桥集》中收录的数百则题画诗文中采撷题画竹诗文二十五则,并试图将其内容分为五类。
一、怡然自适的生活情态 鄭燮題畫竹詩文内容之紬繹 余少时读书真州之毛家桥,日在竹中闲步。潮去则湿泥软沙,潮来则溶溶漾漾,水浅沙明,绿荫澄鲜可爱。时有 鱼数十头,自池中溢出,游戏于竹根短草之间,与余乐也。 竹是新栽石旧栽,竹含苍翠石含苔。一窗风雨三更月,相伴幽认坐小斋。 疏疏密密复亭亭,小院幽篁一片青。最是晚风藤踏上,满身凉露一天星。 余家有茅屋二间,南面种竹。夏日新篁初放,绿阴照人,置一小榻其中,甚凉是也。秋冬之际,取围屏骨子,断去两头,横安以为窗棂;用匀薄洁之纸糊之。风和日暖,冻蝇触窗纸上,冬冬作小鼓声。于是一片竹影零乱,岂非天然图画乎! 鄭燮題畫竹詩文内容之紬繹
二、 卓而不群的傲岸风骨 鄭燮題畫竹詩文内容之紬繹 盖竹之体,瘦劲孤高,枝枝傲雪,节节干霄,有似乎君子豪气凌云,不为俗屈。奇色青翠,其德劲节,其寿历寒暑而不凋。 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不过数片叶,满纸浑是节。万物要见根,非徒观半截。风雨不能摇,雪霜颇能涉。纸外更相寻,干云上天阙 。 秋风昨夜渡潇湘,触石穿林惯作狂;惟有竹枝浑不怕,挺然相斗一千场。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鄭燮題畫竹詩文内容之紬繹
三、廉政爱民的坦白襟怀 鄭燮題畫竹詩文内容之紬繹 满目黄沙没奈何,山东只是吃馍馍。偶然画到江南竹,便想春风燕笋多。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乌纱掷去不为官,囊杜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枝青瘦竹,秋风江上作鱼竿。 宦海归来两袖空,逢人卖竹画清风。 记得为官种竹枝,泰山脚下峰山陲。应知尔日新篁发,定有清风忆我时。 鄭燮題畫竹詩文内容之紬繹
四、耐人寻味的人生哲理 鄭燮題畫竹詩文内容之紬繹 此二竿可以为箫,可以为笛,必须找出孔窍;然世间之物,与其有孔窍,不若没空窍之为妙也。 若使循循墙下立,拂云擎日待何时。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 画根竹枝插块石,石比竹枝高一尺。虽然一尺让他高,来年看我掀天力。 虽然高下分浓淡,总是新篁得意时。 两枝修竹出重霄,几枝新篁侧挂梢。本事同根同复气,有何卑下有何高。 鄭燮題畫竹詩文内容之紬繹
五、精粹深刻的艺术见解 鄭燮題畫竹詩文内容之紬繹 山谷写字如画竹,东坡画竹如写字。不必寻常翰墨同,萧疏各有凌云意。 我有胸中一万竿,一时飞作淋漓墨。 四十年来画竹枝,日间挥写夜间思;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 文与可画竹,胸有成竹;郑板桥画竹,胸无成竹。浓淡疏密,短长肥瘦,随手写去,自尔成局,其神理具足矣。藐兹后学,何敢妄拟前贤。然有成竹无成竹,其实是一个道理。 江馆清秋,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实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纸、落笔,倏作变相,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总之,意在笔先者,定则也;趣在法外者,化机也。独画云乎哉? 鄭燮題畫竹詩文内容之紬繹
未出土时先有节,纵凌云处也无心 竹子,凌霜敖雪,寒冬里孑然挺立,像忠诚不贰的卫士守护家乡;它沐风栉雨,生命力坚韧顽强,春夏秋冬四季常茂;它正直、根固﹑质坚﹑潇洒挺拔,努力积极向上。自古以来咏竹、赞竹的诗词骚赋层出不穷,并在植物史上一直与松、梅齐名,被尊为“岁寒三友”,与梅、兰、菊被誉为“四君子”,从来就是节操﹑坚毅﹑刚强的象征.,世人对竹类的喜爱和赞美亦排在园林造景其他植物之上。
谈到竹文化,有个不可不说的人物。在历代文人画士之中,爱竹的有如满天星斗,竹诗竹画也多如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然而无论数量之多,还是格调之高,都莫过于郑板桥。“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崖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这是他的一首著名的咏竹诗。郑板桥的竹诗竹画,无一不是他刚直不阿、宁折不弯的高尚情操的写照,他以竹自况,以竹待人。郑板桥一生喜竹爱竹、以竹为伴,年轻时他对竹的痴迷程度曾一度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年老时无限感喟地说:“我为这竹君,不知磨秃了多少毫锋,消损了多少精神啊!”他指竹作诗,刻竹入画,咏竹言志,以竹传情。郑板桥画出了竹的人格,竹也成就了郑板桥的声名,如今板桥虽死,但其“竹魂”却宛如万古青山,与世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