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幽默诙谐的修辞 文本营构模式 主讲人：周明强 http://jxgl.zisu.edu.cn/webapps/login/

第一节 仿拟 【定义】 仿拟也称“仿用”、“套语”，就是为了表达的需要，依照已有的、现在的格式，临时造出一种新的格式的修辞格。 【要素】 仿拟词句是仿拟修辞格的基本要素，即被仿出来的词语、句篇或腔调。它可以在文中出现，也可以不出现。

【例文】 ①十三妹……长叹了口气，眼圈儿一红，说道：“你们要知我的来历，我也是个好人家的儿女。我父亲也坐过朝廷的二品大员。” 张金凤听了，忙站起来福了一福，道：“原来是位千金小姐，妹子不知，方才多多得罪。” 那姑娘笑道：“你这话更可不必。你我不幸托生个女孩儿，不能在世界上烈烈轰轰作番事业，也得有个人味儿。有个人味儿，就是乞婆丐妇也是天人；没些人味儿，让他紫诰金闺也同狗彘。小姐又怎样？大姐又怎样？还说句笑话儿：你也见过一个千金小姐合强盗撒对儿的么？” （清·文康《儿女英雄传》）

②山鸡影照空自爱， 孤鸾舞镜不作双。 天下真成长会合， 两凫相依睡秋江。 （宋·黄庭坚《题画睡鸭》） 山鸡映水那相得， 孤鸾照镜不成双。 天下真成长会合， 无胜比翼两鸳鸯。 (徐陵《鸳鸯》 ) ③无论是谁，只要在中国过活，便总得常听到“他妈的”或其相类的口头禅。我想：这话的分布，大概就跟着中国人足迹之所至罢；使用的遍数，怕也未必比客气的“您好呀”会更少。假使依或人所说，牡丹是中国的“国花”，那么，这就可以算是中国的“国骂”了。 （鲁迅《坟·论“他妈的”》）

④古人说“无官一身轻”，这人是一个好官！他把做官当作一种责任，去了官，卸了责任，他便一身轻快，羽化而登仙。我们是说“无家一身轻”，没有了家，也没有了责任，不必想菜单，不必算账，不必洒扫，不必……哎哟，“不必”的事情就数不清了。（冰心《无家乐》） ⑤废话不如少说，只剥崔颢《黄鹤楼》诗以吊之，曰——阔人已骑文化去，此地空余文化城。文化一去不复返，古人千载冷清清。专车队队门前站，晦气重重大学生。日薄榆关何处抗，烟花场上没人惊。 （鲁迅《崇实》）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崔颢《黄鹤楼》)

【种类】 仿拟修辞格根据所仿的对象不同，可分为仿词、仿语、仿句、仿篇、仿调。 1.仿词 仿词又称“组字”、“翻造”，是仿照某个现已存在的词，临时创造出一个新词。它能深刻地突现事物的本质，给人以强烈鲜明的印象，还可以使语言新鲜活泼，造成幽默犀利的艺术效果。仿词又可分为近仿和反仿两类，这两类都是直接根据意义仿造。还有一种是先谐音，后根据意义仿造，叫“谐音仿造”。

(1)近仿 近仿也称“类仿”，是利用意义相近或相类的关系临时仿造出一个与原词意义相类的新词。如： ①这牛皋、吉青那里晓得，走到辕门上对旗牌道：“快快通报，说我牛老爷同吉老爷，有事要见元帅。”那旗牌道：“好大来头！随你羊老爷、猪老爷，也不在我身上！”洋洋的走开去了。（钱彩《说岳全传》） ②满心“婆理”而满口“公理”的绅士们的名言暂且置之不论不议之列，即使真心人所大叫的公理，在现今的中国，也还不能救助好人，甚至于反而保护坏人。(鲁迅《坟·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

（2）反仿 反仿也称“反义仿拟”，是利用词的相反意义这种关系，临时仿造出一个与原词意义相反的词。如： ①凤姐笑道：“你疼顾照看着他们，谁敢说个‘不’字儿？没的白便宜了外人。——我这话也说错了：我们看着是‘外人’，你却看作是‘内人’一样呢！”说着，满屋里的人都笑了。（清·曹雪芹《红楼梦》） ②高晓声如果登台演戏给对号的人看，喝正彩的肯定占压倒多数。喝倒彩未见得都敢当众亮出嗓子，尽管心里想干，也要看看大局。 （高晓声《书外春秋》）

（3）谐音仿词 谐音仿词是利用音的相同或相近，引出一个新词，再根据这个新引出的词的意义再仿造出一个意义相近或相反的新词。如： ①五儿急的便说：“那原是宝二爷屋里的芳官给我的。”林之孝家的便说：“不管你‘方官’、‘圆官’！现有脏证！我只呈报了，凭你主子前辩去！” （清·曹雪芹《红楼梦》） ②甲：你会跳舞吗？ 乙：我不会跳五，我会跳六。 （侯宝林《给你道喜》）

2.仿语 仿语是为了表达的需要，仿照现成的短语，临时造出一个新的短语，具有风趣、幽默、讽刺的效果。它也有近义和反义之分。 （1）近义仿语。如： ①龙二井又有油和水的矛盾，这是它的特殊性。周队长说，要促使矛盾转化，就要捞水，把水捞干。我们要一不做，二不休，搞它个水落油出。 （张天民《创业》）

②现在，正处冬季，这是个大好的时机，这是个宝贵的电动机，一年之计在于冬，只要全党全民一致努力，抓紧冬季，扎扎实实做好冬季生产和备耕工作，就一定能为争取今年农业丰收打下可靠的基础。(《一年之计在于冬》，《福建日报》1961年1月14日)

（2）反义仿语。如： ①楚汉成皋之战，新汉昆明之战，袁曹官渡之战，吴魏赤壁之战，吴蜀彝陵之战，秦晋淝水之战等等有名的大战，都是双方强弱不同，弱者先让一步，后发制人，因而战胜的。(毛泽东《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 ②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随着发展，此话已经过时。今天，人类已进入到“天有可测风云”的年代。(《广西画报》1981年第1期)

3.仿句 仿句是为了表达的需要，仿照前人诗文中的名句，临时造出一个新的语句，可以增强语言的表现力，并起到诙谐风趣的表达效果。它一般是近义仿造。如： ①贡父晚苦风疾，鬓眉皆落，鼻梁且断。一日与子瞻数人小酌，各引古人语相戏。子瞻戏贡父云：“大风起兮眉飞扬，安得壮士兮守鼻梁。”座中大噱，贡父恨怅不已。（王辟之《渑水燕谈录》） 刘邦《大风歌》首尾两句“大风起兮云飞扬。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②所谓文人，轻个不完，弄得别一些作者摇头叹气了，以为作践了文苑。这自然也说得通。陶渊明先生“采菊东篱下”，心境必须清幽闲适，他这才能够“悠然见南山”，如果篱中篱外，有人大嚷大跳，大骂大打，南山是在的，他却“悠然”不得，只好“愕然见南山”了。 (鲁迅《且介亭杂文二集·七论“文人相轻”──两伤》)

③“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是宋朝大诗人苏轼的名句。读了下面这篇报道，是否也会有同感呢？ 县委副书记李怀仁为了他妻子在上海治病，花了那么多公款，干了那么多超出制度之外的特殊的事情，可是，当上级指出这是搞特殊化时，这个县的另一位副书记、还是纪委书记的竟然说：“县委还没认识到。”可见，搞特殊化，已经成了县委领导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这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特殊中”。（《光明日报》1980年11月23日）

4.仿篇 仿篇是为了表达的需要，特意模仿既成的篇章格式，一般具有讽刺辛辣、风趣幽默效果，给人生动活泼、明快锋利的感觉。如： ①千篇一律何时了，恋爱知多少？情场吃醋又争风，狂吻情杀连篇累牍中。“鸳鸯蝴蝶”宛然在，只是标签改。问君何事尚堪愁？插画酥胸大腿似洪流。(《讽刺与幽默》1981年第5期)

君可知席上珍馐何所来？千金一掷公款付；君可知政策三令又五申，照吃不停嘴不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待无权空对盏！美酒佳肴为我用，管它散尽千金财！山珍海味且为乐，任饮外酒与茅台！酒杯端，政策宽、筷子提，全可以。罗汉请观音，请吃吃请无虚席。纪律党性不足贵，但愿杯中酒常溢。无吃才是皆寂寞，唯有有吃都欢喜。昔日陈王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今人远远超古人，席上万钱国库课！眼见食客似飞蝗，遮天蔽日来复往；吃完东家吃西家，欲吃何患无词说！主人莫要言少钱，径须摆酒大家酌，公款吃，莫停留，四盆一缸加名酒，你我不醉誓不休。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人民愁不愁 。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李白《将进酒》)

5.仿调 仿调是为了表达的需要，模仿古今前人的文章或话语中的既成腔调。如： ①制义中有所谓墨派者，庸恶陋劣无出其右。有即以墨卷为题，仿其调作两股以嘲之者，曰：天地乃宇宙之乾坤，吾心实在怀之在抱。久矣夫千百年来已非一日矣。溯往事以追维，曷勿考记载而诵诗书之典籍。元后即帝王之天子，苍生乃百姓之黎元，庶矣哉亿兆民中已非一人矣。思入时而用世，曷弗瞻黼座而登廊庙之朝廷。（梁章钜《制义丛话》二十四）

②一个则说，这些批评都是不对的。革命的力量是要纯粹又纯粹，革命的道路是要笔直又笔直。圣经上载了的才是对的。民族资产阶级是永世反革命了。对于富农，是一步也退让不得。对于黄包二公，只有同它拼命。如果同蔡廷锴握手的话，那必须在握手的瞬间骂他一句反革命。那有狗儿不吃油，那有军阀不是反革命？知识分子只有三天的革命性，招收他们是危险的。结论：关门主义是唯一的法宝，统一战线是机会主义的策略。（毛泽东《论反对日本策略》） 仿当时“左”倾机会主义者的口气

第二节 别解 【定义】 别解——一种在特定语境下临时赋予某一词语以其固有语义（或惯用语义）中不曾有的新语义来表情达意的修辞格。 【要素】 以“新”代“旧”，出奇不意；此新义是临时的，并不常用，且往往有一定的语境限制，离开特定语境，此义便不复存在。例如： 在“参军热”的年头里，有些人把别人的儿子挤掉，从后门把儿子塞进部队；在“升学热”的年头里，有些家长不借丢掉自己的本职工作，走边门为子女辅导、延师；在“出国热”的日子里，有些父母开洋天窗，把儿子送进镀金。难怪有人说，现在父母成了“孝”子。（《文汇报》1980年9月28日第4版）

①王克敏是浙江杭州人，清朝举人，做过清朝留日学生副监督。民国以后，三度出任财政总长。卢沟桥事变后，做“中华民国临时政府”行政委员会委员长，又做“新民会”会长，成了“前汉”（前期汉奸）。到了一九四零年，跟“后汉”（后期汉奸）汪精卫的“中华民国国民政府”合并，把“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改为“华北政务委员会”，王克敏做委员长兼内政总署督办，名义上归汪精卫管，事实上自成体系。（李敖《李敖回忆录》）

②二楼三楼——厂长书记 四楼五楼——亲属关系 工人阶级——顶天立地 知足常乐——咱不生气 (《某厂六层楼房住宅分配法》) 【分类】 1.固定别解 固定别解是根据一定的语言机制，赋予一个语素，词或短语以新义，而这个新义固定在某个语言形式上，不依赖于任何语境.这种别解属于修辞法造词的范畴。

①别解“特困生”:本指家庭生活特别困难的学生,而现在有人把它别解为上课时特别困的学生。 ②别解“精英人士”：原指出类拔粹的人。此外,又被赋予了精通英语的人士。 ③别解“白骨精”:本是西游记中的一个妖魔,有人将其作为白领,骨干,精英的别称。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例如“聪明绝顶”,“月光族”,等等。

2临时别解 临时别解依赖于特定的语境，临时赋予某些语言形式以不同于既有意义或通用意义的新语义。这种别解由于具有依赖于语境或语言条件的不可独立性，因此属于语用修辞现象.临时别解形式多样，几乎可以用于任何一种轻松，调侃，幽默的语言环境。一般来说，别解常用于以下一些语体形式: (1)广告。例如: 做女人挺好(一种丰胸广告) 出手不凡(一款钻石表) 莫耐特首饰，人人爱戴。

①(一男一女打电话)男：我们的关系还有救吗? (2)笑话小品。例如： ①(一男一女打电话)男：我们的关系还有救吗? 女：电话上一个键。 男(欣喜万分)：是重拨键吗? 女：不，免提键。 ②唐僧和师徒商量取经捷径。 悟空：坐飞机快! 八戒：神六更快! 沙僧拿出枪：听说这立马就送人上西天，岂不更快?

③儿子：老师让我们解词津津有味。 王刚：你是怎么解的？ 儿子：我是这样写的：有个叫津津的小姑娘，不讲卫生，不洗澡，身上都有了味了！ 王刚：恩，好！答对了？ 儿子：错了！ 王刚：这怎么错了呢？…… （王刚、婷婷的相声《父子对话》）

④白云： ……不是给我割草，就是给我唠嗑，还总找机会向我“暗送秋波”。 黑土：别瞎说！我记得我给你送过笔、送过桌儿，还给你家送过一口大黑锅，我啥时候给你送过“秋波”？“秋波”是啥玩意？ （主持人刚想解释，这时白云“不屑地”回答） 白云：“秋波”是啥玩意儿，你咋就不懂呢？这么没有文化！“秋波”就是“秋天的菠菜”…… （赵本山、宋丹丹、崔永元合演小品《昨天 今天 明天》）

(3)谜语。例如： 十分锐利(打一茶名)：毛尖 客运规则(打一数学名词)：乘法 如何是好(打一体育名)：女子组 (4)标题。例如： “今日说法”栏目 中国经济：如何避免宏调变空调.

(5)无情对。例如： ①鸡冠花未放，狗尾草先生。 ②中国捷克日本，南京重庆成都。 (六)脑筋急转弯 这方面的例子很多。 据说这是取笑一位私孰先生的对联。鸡冠花与狗尾草是事物名称，两词字字相对，下联的先生与未放相对，将先生别解为偏正动词短语，意思是先长出来。 ②中国捷克日本，南京重庆成都。 (六)脑筋急转弯 这方面的例子很多。

①冬瓜、黄瓜、西瓜、南瓜都能吃，什么瓜不能吃? 傻瓜 ①有一个字，人人见了都会念错。这是什么字? “错”字 遗书 书店里买不到什么书 ? ①四个人在一间小屋里打麻将(没有其他人在看着)，这时警察来了，四个人都跑了，可是警察到了屋里又抓到一个人，为什么? 被打的人叫“麻将” ①有个人走独木桥，前面来了一只老虎，后面来了只熊，这个人是怎么过去的? 晕过去了

第三节 旁逸 【定义】 一种说写中“有意地离开主旨而旁枝逸出，加以风趣地插说或注释的修辞格。 【要素】 说话写文章时，偶然中止话题，接着或注释或借题发挥，或引申。例如： 我可真是万万也没有想到，我能活到八十九岁，迎接一个新世纪和新千年的来临。 我经常说到，我是幼无大志的人。其实我老也无大志，那种“大丈夫当如是也”的豪言壮语，我觉得，只有不世出的英雄才能说出。但是，历史的记载是否可靠，我也怀疑。刘邦和朱元彰等人，一无所有，从而一无所惧，运气好成了皇上。一批帮闭的书生极尽拍马之能事，连这一批人的并不漂亮的长相也成了神奇的东西，在这些书生笔下猛吹不已。他们年轻时未必有这样的豪言壮语，书生也臆造出来，以达到吹拍的目的。 （季羡林《过年的感觉》）

【种类】 1.注释式旁逸。 蚂蚁有些不耐烦，“顽固的先生，怎么跟你说你也明白不了，只有亲眼去看，你才知道我不是骗你。我现在有工作，还要去找吃的，不能陪你去，给你一封介绍信吧。”说着，伸出前腿，把介绍信交给蚕——介绍信上的字，要是人类，就得用很好的显徽镜才能肴见。(叶圣陶《蚕和蚂蚁》) 这段话中的破折号后面的话是对介绍信的注释，是为了增添风趣而写的。

2.插说式旁逸 请君看得明白，他打喷嚏了。不管是谁，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打喷嚏总归是不犯禁的。乡下人固然打喷嚏，巡官也一样打喷嚏，就连枢密顾问官有时也要打喷嚏，大家都打喷嚏(契柯夫(小公务员之死)) 这段关于打喷嚏的旁逸是插说式的。它为文章添了生活气息，加强了生活的真实感，且暗含着作家的嬉笑怒骂，表现了作家对权世社会的讽刺和不恭，十分精彩。

3.补说式旁逸 ……或在破璧腰中，静对着像喇叭拟的牵牛花(潮荣)的蓝朵，自然而然地也能感到十分的秋意。说到了牵牛花，我以为蓝色或白色为佳，紫黑色次之，淡红者最下，最好，还要在牵牛花底，教长着几根跳跳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使作陪衬。(郁达夫《故郁的狄》)

第四节 歧疑 【定义】 一种在说写中故意“把其中关键性的部分暂时保留一下，不一口气说出来，有意地使信息接受者产生错觉或误会，然后才把关键性的部分说出来以达到其特定的交际目标的修辞格。 【要素】 “保留”的部分，要能形成误解或产生疑问。

①“要面子”和“不要脸”实在也可以有很难分辨的时候。不是有一个笑话么？一个绅士有钱有势，我假定他叫四大人罢，人们都以能够和他扳谈为荣。有一个专爱夸耀的小瘪三，一天高兴地告诉别人道：‘四大人和我讲过话了！’人们问他‘说什么呢？’答道：‘我站在他门口，四大人出来了，对我说：滚开去。’”（鲁迅《说‘面子’》） ②甲：不过，就有一种兵至死我不能当。 乙：还是没有彻底解决呀！ 甲：彻底解决我也不能当。 乙：什么兵？ 甲：（逃兵）。 《好连长》

③一语未了，忽听外面人说：‘林姑娘来了。’话犹未完，黛玉已摇摇摆摆的进来，一见宝玉，便笑道：‘哎哟！我来的不巧了！’宝玉等忙起身让坐，宝钗笑道：‘这是怎么说？’黛玉道：‘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宝钗道：‘这是什么意思？’黛玉道：‘什么意思呢：来呢一齐来，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他来，明儿我来，间错开了来，岂不天天有人来呢？也不至太冷落，也不至太热闹。——姐姐有什么不解的呢？’（《红楼梦》）

【种类】 1.分句歧疑 一句话分两句来说，前一句有意把关键性的部分暂时保留一下，有意造成歧疑或疑义，后一句再说出这保留的关键部分。 ①在我们自己方面，对外宣传不要夸大。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谦虚谨慎，把尾巴夹紧一些。对苏联的东西还是要学习，但要有选择地学，学先进的东西，不是学落后的东西，对落后的东西是另一种学法，就是不学。(毛泽东《在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会议上的讲话》)

②我没有编过词典，但是这些年同词典打交道打得很多，因此我做梦也是在叫，一个字一个字地在那儿叫。可见编词典的人多么苦。我说编词典的工作不是人干的。但它是圣人干的。(众大笑)白马非马，圣人不是人，词典是圣人干的！这是真正的人干的！他牺牲自己，为了当代，为了后代，他甘做牺牲。(《辞书研究》1982.2)

2.插话歧疑 暂时保留关键性部分的前句，与说出关键性部分的后句之间，往往有别人的插话的歧疑。 ①甲：老兄的作品真的有分量啊！ 乙：过奖，过奖！倒要请你谈谈何以见得呢？ 甲：你可真有两下子，别人只用两三张稿纸就写清楚了的事，到老兄笔下能写成一本书……。(《芜湖报》1981.8.18)

②“很香是不？”王光民得意地问。“香是香”，将军憋住笑，“不过你忘了，你是‘水下厨师’，我们在水下不能通风，你制造这么多油烟，对舰员的健康是有害的，是吗？再说，为什么给我单独地做饭呢？”“这……因为您是首长……王光民喃喃地说。”“你又忘了，我也是和你们一样的潜艇舰员。”将军笑着说“既然是‘水下厨师’，做饭就得符合水下战斗的要求，要有营养，可口，但得简单。包饺子，油煎饺子就不符合要求，明白吗？”“明白了，将军同志”王光民低下了头。将军俯下身子，看了盘子里的饺子，点点头说：“做得倒蛮好，应该说你的技术不错。不过因为你是‘水下厨师’，我要处罚你！”“处罚吧，将军同志！”将军闪动了一下睫毛：“罚你吃掉这盘饺子！”(《解放军文艺》1962.9)

3.停顿歧疑 前后两句话中间做些短暂停顿的歧疑。 ①他勇敢地承认了错误——是别人的；他坦率地说出了对顶头上司的全部看法——都是有点。(《中国青年报》1981.4.12) ②某单位植树记录：一九七八年，植树两千棵，完成任务；一九七九年植树两千五百棵，超额完成任务；一九八〇年植树三千棵，创历年植树最高记录，受通报表扬。注：三年内共成活树零棵。(中国青年报》1981.4.12)

第五节 移时 【定义】 故意把现代事物用于过去或古代，把过去事物或古代的事物加以现代化。 【要素】 第五节 移时 【定义】 故意把现代事物用于过去或古代，把过去事物或古代的事物加以现代化。 【要素】 必须有明显的时空错位；造成特殊的语言情趣，使人感到滑稽可笑。 【例文】 ①秦始皇坐飞机。 ②诸葛亮指挥立体战争。

③甲：此情何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乙：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 甲：知道什么啦？ 乙：敢情宋朝那时候就有两地生活的啦！ 甲：但是山水隔不住情谊。 乙：他们怎么不往一块调呀？ 甲：怎么调？ 乙：找劳动局呗？ 甲：宋朝有劳动局吗？ 乙：没有就更好办了，自己回来呀。 (姜昆、李文华《诗、歌与爱情》)

【分类】 1.顺时移时 按时间发展的顺序，将属于古代的词语跨越用于现代的移时。 ①乙：我们不知道什么吕后。 甲：吕后……就是宋朝那个慈禧太后。 …… 甲：吕后就是女皇，那是妇女的典范，我学习的榜样。我就是红色的吕后，布尔什维克的吕后，20世纪70年代的“密司吕”。 (常宝华、常贵田《帽子工厂》)

②乙：还集中哪，再当霸王就别姬了。 甲：别什么姬？我别不了姬。 乙：为什么？ 甲：我家那姬喜欢我。 (刘锌玉《霸王别姬》)

2.逆时移时 按时间发展的反方向，把当代或现代的词语破格用到过去历史题材的移时。 ①禹爷走后，时光也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间，京师的境况日见其繁盛了。首先是阔人们有些穿了茧绸袍，后来就看见大水果铺里卖着桔子和柚子，大绸缎店里挂着华丝葛；富翁的筵席上有了好酱油，清炖鱼翅，凉拌海参；再后来他们竟有熊皮褥子狐皮衬，那太太也带上赤金耳环银手镯了。(鲁迅《故事新编•理水》)

②许谨看上面写的是“余谓宝玉其人，可以为共和国民，可以为共和国务员，可以为共和议员。可以为共和大总统矣。”许谨念完，朱志刚爽朗地大笑起来，说：“很荒唐，对吧？《红楼梦》成了东方的《民约诠》，贾宝玉可以当共和国的总统。”(康式照、奎曾《大学春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