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明清时期东南地区进士人才涌现的时空差异及其背景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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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宋元明清时期东南地区进士人才涌现的时空差异及其背景研究
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朱海滨

2 一、研究价值 1、隋唐进士人数有其特殊性，并不一定是各地文化水平的真实表现。但宋代以来至清末为止的大部分时间段，科举制度相对公平、合理，而且进士人才成为官僚队伍的主体，在一个“官本位制”和“学而优则仕”的中国传统社会，进士人才涌现的频率确实体现了各地学术文化（以儒家文化为中心）的普及及发展水平。

3 2、东南地区（本课题指安徽、江苏长江以南的地区及浙江、福建、江西三省）自宋代以来便成为中国进士人才最为稠密的地区，这一点在近代学术出现之前已为世人所公认，并且影响到现在，至今仍是中国杰出人才的主要分布区。要了解中国历史上各地学术文化的普及、发展水平，东南地区无疑是其中最为最要的研究对象。

4 3、虽然宋代以来东南地区就已成为进士人才的重心地区，但九百年多年间，其内部进士人才的涌现在空间分布上却高度不均衡，而且这样的不平衡有其时代性，即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空间分布状态，即该地进士人才的分布自始至终都呈现为时间和空间上的明显差异，这样的差异构成了历史地理学的典型研究内容，把这样的时空差异准确、科学地揭示出来便是历史文化地理学的重要任务，也构成为区域文化地理学的重要板块。

5 4、揭示现象的空间分布差异虽然是地理学最富魅力的地方，但地理现象的背后解释才是最富有挑战性的课题，东南地区进士人才分布的时空差异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未知世界，吸引众多的学者前去解释、探讨。但由于各人的学力及资料占有的局限性，这样的解释远远不能满足人们对该地文化现象的认知需求。现在仍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结合近年来出现的CHGIS技术，充分挖掘庞大历史文献中的各类信息，通过拥有广阔视野、训练有素的现代知识分子的科学研究，才能更深、更准确地去揭示其内部的逻辑、因果关系，而这样的工作也是现代学术界所急需的。

6 二、研究现状 1、1923年张耀翔就发表过《清代进士之地理的分布》（《科学》第8卷第1期），此后类似的研究时断时续。解放后由于人文地理被视为禁区，大陆研究几乎中断，该问题仅由港台及海外华裔学者研究，从何炳棣60年代以英文出版专著The Ladder of Success in Imperial China: Aspects of Social Mobility,．1368－1911以来，东南地区的进士人才就一直是文化史、文化地理学者的瞩目重心。

7 2、到了八十年代初，陈正祥《中国文化地理》（三联书店1983年）一书的出版，唤醒了中国文化地理的研究热，让人们认识到，原来中国历史上的各类人才，可以用地图的形式清晰、准确地表现出来。进入九十年代后，随着区域文化研究热潮的兴起，人们对科举人才的研究，从全国的角度逐渐进入到分大区、分省的研究，甚至出现了以府为单位、以县为单位的人才研究。1992年在杭州召开了影响深远的“中国东南地区人才问题国际研讨会”上，出现了大批探讨东南地区进士人才的论文，会后出版了论文集《中国东南地区人才的历史、现状、未来与振兴对策》（浙江大学出版社1993年）。此后同时期各类学术杂志上出现了一批研究各地进士人才的学术论文。

8 3、全国的角度有沈登苗《明清进士与人才的时空分布及其相互关系》（《中国文化研究》1999年冬之卷）；就东南地区而论，较著者如范金民《明清江南进士数量地域分布及其特色分析》（《南京大学学报》1997年第2期）、夏唯中、范金民《明清江南进士研究之二——人数众多的原因分析》（《历史档案》1997年第4期）、郑建明《试论江西进士的地理分布》（《中国历史地理论丛》1999年第4期）。

9 4、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专题论文数量剧增，还出现了一批研究分省或断代的进士研究专著，较著者如吴宣德《明代进士的地理分布》（香港中文大学2009年）、李润强《清代进士群体与学术文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年）、钱茂伟《国家、科举与社会——以明代为中心的考察》（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年）。多洛肯一人先后出版了《明代浙江进士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明代福建进士》（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清代浙江进士群体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论文方面如李林琦《明清徽州进士数量、分布特点及其原因分析》（《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1期）、谢宏维《论明清时期江西进士的数量变化与地区分布》（《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0年第4期》）、夏卫东《清代浙江进士的地域分布及其规律》（《绍兴文理学院学报》2001年第4期）、洪璞《江南进士地域分布趋势的社会与经济考察——以吴江为典型》（《江海学刊》2001年第4期）、季平《明代福建进士的地域分布研究》（《教育与考试》2009年第6期）等等。

10 5、迄今为止，还没有把东南地区作为一个地域整体进行综合、通盘的研究。东南地区作为一个科举发达的区域，其内部有诸多的共同性，各省科举文化兴起、发达、繁荣、衰弱的过程有着相互的关联，完全可以作为一个地域单元进行综合、深入地考察（相关研究有何炳棣《明清进士与东南人文》）。另外，以往的研究，由于没有建立成熟、规范的数据库，一般进士分布没能精确到年份或县级行政区域，使得问题考察的精度大受局限，如同样是明代，前期、中期与后期的地域分布可能有明显的区别。同一个府内，各县之间的差别之大超乎今人的想象，而这一切在粗线条的研究中无法得到具体的体现。而近年来开始得到运用的CHGIS技术，为解决这个问题提供了可能。更为重要的是，以往的研究，着重于数据、现象的分布差异，绝大多数的作者，其大部分时间可能花在了数据的获取上，而这仅仅是研究的第一步而已，更多的时间应该化在庞大文献资料中的相关信息解读上。因此，对现象背后的解读方面，多有隔靴搔痒之感，甚至存在大量的误导。对这个问题如需深入的分析，必须充分利用各种历史文献中的相关记录，并进行科学的分析，才能彻底读透隐藏在数据背后的信息。

11 三、总体框架、结构、研究目标和基本内容 1、总体框架：本课题通过构建东南地区详尽的数据库，在此基础上获取所需要的各种指标及参数等，根据数据库绘制大量的历史进士分布地图与统计表格，藉此获取有价值的信息与规律。与此同时，通过阅读大量历史文献，对东南地区的进士人才群体的形成背景，尤其是区域内部的差异进行深入、科学的分析，使自己的研究能够超越迄今为止的所有研究，特别是对区域内部进士分布严重不均衡的现象进行更为合理、更为接近真实的解释。

12 2、结构：本研究将分成以下几个部分：①东南地区进士人才数据库建设、②东南地区进士统计表格制作与地图绘制、③以温州府为单位，对其宋元明清时期科举情况（进士人才为中心）进行全面的透视，解析其兴起、繁荣、衰弱与再兴的过程及其背景情况。④在前述三项工作的基础上，选择其中较为重要的几个问题，进行深入与科学的分析，把该区域的历史人才地理研究演绎到更深的层次。

13 3、研究目标：过研究该区域的进士涌现时空差异现象的研究，努力认清人才涌现的科学规律，真正了解到“人杰地灵”的具体条件，避免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解，特别是一些貌视科学、先入为主的见解（如把经济发达视为文化繁荣的必须条件），真正理解古人所云“风水轮流转”的科学涵义，为古人的见解正名。

14 3、基本内容： ①建立完善和精确的数据库。迄今为止，负责人已完成宋元明清时期浙江籍进士数据库和明清江苏籍（含上海）进士数据库，尚有安徽、江西、福建的部分没有建立，本研究将在原有数据库基础上，把安徽、江西、福建相关的数据补充进去。 ②温州府地处东南地区的沿海中部，具备东南地区典型的地理特征。宋元明清时期该地进士涌现有着明显的周期起伏。其地进士起伏的趋势典型地体现了东南地区内部区域演化的规律。本课题将选择温州的科举作为一个典型案例，对其地进士人才的演变趋势与形成机制等作一个深入的解剖，并在此基础上完成一部学术专著。

15 ③收集、解读有关东南地区科举现象相关的文献资料。这部分工作前人做得很不够，但却是本课题能否超越前人工作的最重要的基础性工作，也是能否做到“论从史出”出的关键。
④实地田野查。东南地区历史上宗族发达，进士群体分布在不同的宗族中，其多数宗族后裔及村落延续至今，进士本人的相关资料往往在其族谱中有较详细的记载。本课题将选择部分进士涌现较为明显的宗族，到当地进行考察、采访活动。 ⑤在建立了完整的数据库和温州府科举现象研究透彻基础上，并结合所收集的相关文献资料和考察感受，本课题将从东南地区中选择较为重要的时空差异现象，对其进行科学、详尽和透彻的分析，最后以专题论文的形式将研究结果表现出来。

16 四、研究方法 ①数据库建设：课题负责人已经完成浙江籍进士数据库及明清江苏籍（含上海）进士数据库，本课题计划在此基础上继续把福建、江西、安徽南部的进士数据库补充、建设起来。凡是能够精确到年份及县份的进士都需纳入到统一的数据库中去，以便进行科学的对比与分析。 ②数理统计：运用数据库，进行数理计算，寻求相关性等及各种参数等。 ③绘制历史时期进士分布地图：将数据库的内容以历史地图的形式表现出来，便于我们一目了然地看清不同时期不同地区的进士分布演变情况。

17 ④历史文献方法：文献资料是历史研究的最重要源泉，中国历史文献浩如烟海，其中有关东南地区的文献尤其多。以往的研究，对文献的阅读往往浅尝辄止，没有专门对该问题进行长时间的文献收集、阅读、思考，往往是脑海中先有想法，然后再去寻求证据支持。真正的研究，应该是“论从史出”，在收集、阅读文献过程中形成想法，进行抽象，其所得出来的结论将经得起反复的检验。为了在研究深度及广度上超过已有先行研究，本课题将尽可能阅读相关的历史文献资料，首先追求在资料收集、理解上超越前人。 ⑤实地调查法。进士人才涌现高度不均衡，除了时间及空间上的不均衡外，还存在着家族间的不均衡，本课题拟选择一些东南地区进士人才辈出的宗族，对其生产、生活的基地进行实地采访调查，使历史研究走近现场，让研究建立在科学、可靠的基础上，避免产生不出书斋的误解。本课题的研究重心地区是温州，因此将选择温州地区历史上人才辈出的宗族，对其进行实地的考察和采访。该调研计划在2013年、2014进行。在此基础上，本课题还将调查范围进一步扩大到福建、江西等某些进士人才涌现有过辉煌的家族采访上。

18 五、主要创新之处 ①研究范围定位在一个大区域——东南地区，使得我们看得清区域整体的情况，特别是放在经济文化重心南移的大背景下进行分析，而非分割成几个省级行政区域，不能真实地看到人才涌现的区域更替规律。 ②研究精度精确到具体年份与县级行政区域，突破了以往所有的研究。进士人才的选拔，受制于诸多的因素，其中不乏有人为的因素，因此长时段的数据叠加在一起，未必能够体现人才涌现规律的真实，唯有精确到科举的具体年份，才能看清历史上真实的现象并且能与当时的历史文献资料相结合，让我们看到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场景。 ③以一个大区域为对象的研究中，选取其中一个较为典型的府级政区，对其进行通代的研究，藉此抽象出该大区域的科举兴盛规律，这样的研究方式，迄今尚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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