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过去时间表达式 Dartmouth College 李爱民
时间与时间的表达 时间牵涉的是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关系。与语言有关的最基本的时间概念，就是语言表述的事件发生的时间与说话时间的相对关系。 在描写时态系统时，除了区分说话时间 (speech time) 和事件时间 (event time) 以外，还有第三个时间因素，即语言叙述中的参照时间 (reference time)。参照时间是在具体语境中确立的时间基准点。
中文没有系统地标示时态的形态标记，汉语表示过去事件的形式是多样的。汉语的动态助词“了”表示的是事件相对于参照时间的关系，而不是相对於说话时间的关系。只有当参照时间和说话时间重叠的时候，“了”才有表示过去的涵义，在其他情况下“了”只是表示相对于某一个时间点事件的完成或实现。
时间在中文语法中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即，一个实际语用中的句子必须包含一定时间因素（时界、时点、时间跨度），时间因素是独立自足句的成句条件。 语言是用来表述事物的，而事物总是存在於时间之中，所以表述事物的语句形式必须包含时间因素。
小王买一本书 小王在买一本书。 小王买了一本书。 小王在那家书店买过一本书。 小王要买一本书。 小王每个星期买一本书。
过去时间的表达方法 词汇形式（时间词语）： 昨天，2013年十月，来美国以前，那个时候 这里曾经是一片农田。 他刚刚到。 语法形式（时态助词，语气词，特定句式）： 小王昨天来了，今天没来。（有具体时间） 我去年去过中国三次。（有段时间，无点时间） 你说什麽来着？（近过去） 小王是六月跟他哥哥一起坐船来美国的。 篇章语境： 孔子是鲁国人。（versus 我是中国人。） 在晚会上，他又说又唱。（or 一边抽烟一边喝酒）。
“了”的意义和语用条件 相对一个时间参照点，某一事件发生、完成、实现了。此事件中的动作须有内在的时界或时间跨度（不可是表状态类的动词）。 ? 去年他教中文了。（教了一个学期中文） ? 昨天他写汉字了。（写了50个汉字） ? 上个星期他看书了。（看了三本书） *去年他喜欢了学中文，今年不喜欢。
S V了 O（新信息） 昨天我看了一个电影。（数量词） 昨天我看了《卧虎藏龙》。（专有名词） ? 昨天我看了电影（唱了歌，看了书，睡了觉） 昨天我看了一个电影。（数量词） 昨天我看了《卧虎藏龙》。（专有名词） 昨天我看了老师上课提到的那个电影。（由修饰语具体化） 昨天我看了电影就回家了。（语境确定有指）
S V了 O 还是 S VO 了？ 去年夏天我去中国了。 -- 去年夏天你做什么了？ -- 去中国了。（没留在家写论文...） 去年夏天我去了中国。 -- 去年夏天你去哪儿了？ -- 中国。（没去日本或者韩国...）
一个“了”与两个“了” 昨天我写汉字了。（否定：我昨天没写汉字） 我写了汉字了。（否定：我还没写汉字呢。） 我写了二十个汉字。（已结束） 我写了二十个汉字了。（到现在为止） 他说他要给我打电话。（说了什么） 他说了他要给我打电话。（说了没有）
“了”还是“是…的”？ David went to Beijing in July. 大卫七月去北京了。（七月做什麽了？） 大卫是七月去北京的。（什么时候去的？） 你怎么来了？（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是怎么来的？（坐地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