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課 菜園 6-11

蓋棺論定 沈從文 ~ 鎮日逃學的野孩子 輾轉顛沛的少年兵 沉迷文學的創作者 橫遭凌辱的受難者 埋首鑽研的學術人 國際知名的文學家

沈從文介紹(1902~1988) 　　１９０２年出生於湖南鳳凰（今湘西苗族自治州），本名岳煥，字崇文，後改名從文，湖南鳳凰人。清光緒二十八年（一九○二）生，民國七十七年（一九八八）卒，年八十七。　 沈從文

家世背景: 沈氏生於軍人世家，祖父沈宏富為清末湘軍將領，父沈宗嗣亦為職業軍人 沈氏亦有苗族血統，母親為土家族人，祖母則為苗人。

幼年不喜讀書，經常逃學，自謂我讀一本小書同時又讀一本大書（這本大書包含生活、自然、社會） ，民國六年，16歲始自高小畢業 求學過程 (方舟p.117)

沈從文幾乎沒有規規矩矩、正正經經讀過一所學校。 他並無正規的學歷，他從「自然」、從「社會」、從「生活」裡去學習，他讀「生活」、讀「社會」、讀﹁自然﹂這本大書 他在水邊認識「美」、學會「思索」；他在接受處罰時練習「想像」；他在不同行業的人群中認識了「生活」；在與大人鬥蟋蟀中學到了「世故」；在和野孩子打架中學會了「保護自己」。

後來體認到:讀好書， 救救這個國家 乃激起前往北京 求學之慾望。 八月，抵北京， 改名從文 16歲高小畢業，九月即正式從軍，蓋一心期望能進陸軍大學。 後來體認到:讀好書， 救救這個國家 乃激起前往北京 求學之慾望。 八月，抵北京， 改名從文

進入現代文學領域 學歷低，無法就讀北大 乃一面至北京大學旁聽，一面結識文學青年 對新文學產生極大興趣。 十三年春夏間，開始學習寫作並投稿，唯四處碰壁，後因郁達夫、陳西瀅、徐志摩等之鼓勵、提攜，乃於文壇嶄露頭角，成為二○年代中期北京晨報重要作家，亦為新月社核心成員。此後創作不輟，包括散文、小說、新詩、劇本等，而以小說為主

三十八年初，共軍入北平，因巨大政治壓力，導致精神崩潰而自殺，後獲救出院 四十二年，上海開明書店奉令銷燬其已印未印之各種書稿。此後著作遂以考古論文為主 七十七年五月十日，因心臟衰竭，逝於北京自宅

沈從文 沈從文 (1902-1988)

沈從文 故居 墓園

沈氏一生創作甚豐 謳歌最原始、純良之人性，擅長於卑微之鄉土人物中呈現淳美、直率、真實之「人」的本質，由此建構其作品與眾不同之情韻與風貌。事實上沈氏畢生所 崇拜的美德即是簡單 明朗、真率、熱烈、 勇敢、同情│

他血液中兼有父系之武人精神與母系之苗人性格殆有密切關係；故賞其作品之溫婉靜美之時，亦宜體察其背後之豪俠、意氣。 著有邊城、從文自傳 、湘行散記，晚年 將重要作品彙集為 沈從文文集。

導 讀 一本內容僅僅載述二十年青春歲月的短篇自傳，可以多有價值？ 導　　　讀 一本內容僅僅載述二十年青春歲月的短篇自傳，可以多有價值？ 　　中國作家沈從文，擁有著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生經歷，但年輕時期的成長背景卻鮮少被提起。我們在許多簡介裡經常可以讀到，他出生於西元 1902年（民國前九年），1923 年進入北京大學旁聽並開始嘗試創作，不久便因其寫作天份結識文壇名人如徐志摩，郁達夫等，並以清新文筆和樸實雋永的田園小說，逐漸嶄露頭角在文壇佔有一席之地。

讓後人津津樂道的，當然更不能不提他在上海任教時，熱烈追求校花張兆和之經過，情書裡那句「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不知曾讓多少後人讀之感動落淚。 但是如果不曾閱讀他在二十多歲時便完成的自傳，我們可能不會知道西元 1902 到 1923 間的空白時光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讓出生於軍人世家、十二歲便入伍從軍，本名沈岳煥的沈從文，為何後來會投身寫作，改變人生方向，而成為華人文壇最重要的作家之一。

但是如果不曾閱讀他在二十多歲時便完成的自傳，我們可能不會知道西元 1902 到 1923 間的空白時光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讓出生於軍人世家、十二歲便入伍從軍，本名沈岳煥的沈從文，為何後來會投身寫作，改變人生方向，而成為華人文壇最重要的作家之一。

在《沈從文自傳》裡，作者把二十載的光陰濃縮成淡然深綴的一幅畫，描繪著他在農村裡每日逃學滋事的叛逆童年，在軍旅中看遍鮮血與殘酷戰爭的少年，以及偶然如何因為一位秘書官，一本《辭源》的影響，逐漸對生命感到疑惑，對知識燃起嚮往，體會天地蒼茫而自身微眇的寂寞。這是個簡單卻非常動人的啟蒙過程，讓原本註定當凡夫俗子的沈從文，從此步向藝術世界裡的美麗哀愁。然而《沈從文自傳》終究不是單純書寫生活點滴的傳記，這些歲月軌跡在沈從文韻味獨特的文字裡，無心插柳成了這位作家極為重要的文學著作。

我們可以在書中讀到許多充滿血淚的真實故事：辛亥革命時屍首斷肢堆積如山的慘狀、如何對少女屍體深深眷戀的年輕男子、殘暴士兵對鄉下百姓的欺凌拷打、囚困深牢的美麗女盜與軍差短暫卻深刻的淒美愛情等等。這些來時路親眼目睹的生離死別與愛恨情仇本當充滿傷痛淚水，在沈從文的敘述裡，卻都成了西風般從容的，淡淡的，恬靜安穩的雋永光景，彷彿生命萬物原本客觀，來自虛無，沒有什麼值得歡笑或落淚，愛與恨，生與死，都能微笑放下，灑脫自然。沈從文絕不是個無情的人，相反地，他擁有非常溫暖浪漫的個性本質，但平靜淡然的寫作風格在他後來作品裡隨處可見。或許我們可以試著思索，是否就是要深刻去眷戀過，傷痛過，擁有過，失去過…才能用如此客觀的態度，親切生命中一切事物。

生命原本無常，但就是這樣的無常讓我們永遠想去多看些風景。在故事最後幾頁，年輕的沈從文在一場幾乎奪命的大病裡初癒，又緊接著目睹同學意外之死後，體認到世界上有太多事物還沒知道見到，悶悶的想了許多天，毅然決定從生命裡出走：「儘管向更遠處走去，向一個生疏世界走去，把自己生命押上去，賭一注看看，看看我自己來支配一下自己，比讓命運來處置得更合理一點呢還是更糟糕一點？」 於是，一個二十歲的生命，就此改變了。讓沈從文成為了我們所知道的沈從文。

夏志清先生說：「他是中國現代文學中最偉大的印象主義者，他能不著痕跡，輕輕幾筆把一個景色的神髓或者是人類微妙的感情脈絡勾劃出來，他在這方面的功夫，直追中國的大詩人和大畫家，現代文學作家中，沒有一個人及得上他。」

電影導演侯孝賢令人稱道的長鏡頭特色，受沈從文影響極深。侯導創作初期，作家朱天文介紹了《沈從文自傳》給他，他讀後說道：「我看了《沈從文自傳》。我發現，沈從文的世界是以一種俯視的、自然法則一般的眼睛在看。我很喜歡沈從文表現生與死的方式，生命就好像一條河流在流，不以物喜，不以物悲。我很欣賞這樣的遼闊，在裏頭找到一種胸襟、一種角度，這樣的遠觀令我的印象深刻。」

這種風格在他後來的著名電影《悲情城市》中得到極大的發揮：時常靜止沒有對白的畫面，事不關己的淡然態度，去陳述一件民族永恆創痛的歷史，彷彿更加令人泫然欲泣。「我覺得我們平常看事情並沒辦法很進去的看，那是因為你自己很主觀的思維方式，所以我就想用沈從文那種『冷眼看生死』，但這其中又包含了最大的寬容與深沉的悲傷。從這個客觀的角度來拍，我覺得我的個性比較傾向於此…」

佳　句　摘　錄 「我想我得進一個學校，去學一些我不明白的問題，得去些新地方，去看些聽些使我耳目一新的世界……。我準備去北京讀書，讀書不成便做一個警察，做警察不成，那就認了輸，不再作別的好打算了……，便開始進到一個使我永遠無從畢業的學校，來學那課永遠學不盡的人生了。」（頁114－115）

情書大轟炸 (方舟p.119) 在中國公學教書，邂逅系出名門的女學生張兆和，一見鍾情，便瘋狂展開一百三十多封的情書攻勢，不過石沉大海，張反而抱著他寄來的一大包情書，憤怒地告到校長面前 校長胡適講「你歡喜他，就給他回信；不歡喜他，不理他就是了」，「現在自由戀愛，誰也不能干涉」之類的話，還敲邊鼓地直誇沈從文堅持理想，肯學習，前途無量呢！

沈從文<<邊城>> 與夫人張兆和

好夢成真，終於他仍娶得如花美眷回，張兆和以後成了他的老婆「三姐」（因排行老三，暱稱三姐）。

人情淳美小邊城 沈從文來自湘西邊陲角隅鳳凰縣城，他最膾炙人口的作品邊城就是取材於此，那是他魂牽夢縈，心心念念的故鄉。那兒有最淳厚美善的風土人情，士兵、農人、船夫在他筆下個個敦樸可愛，不功利 [風景]湘西鳳凰城－中國最美麗的小城

湖南鳳凰 鳳凰縣城四面青山環抱，風景秀麗。古老的建築坐落有致；青石板的街道縱橫交錯。東嶺迎暉、南華疊翠、山寺晨鐘、龍潭漁火、奇峰挺秀、蘭徑樵歌、梵閣回濤、溪橋夜月等「八大景」造就了山城的靈氣和秀色。 山城邊的吊腳樓，依依我我，北門碼頭，錘衣的桿聲，陣陣鄉情，牽腸掛肚。沱江河上的跳巖，走過了鄭國鴻、熊希齡、沈從文、……沈從文先生筆下的《邊城》正是這裡濃濃的、醉人的、美麗的傳說...... 鳳凰縣城四面青山環抱，風景秀麗。古老的建築坐落有致；青石板的街道縱橫交錯。

文先生筆下的《邊城》正是這裡濃濃的、醉人的、美麗的傳說......

鳳凰民居

鳥瞰鳳凰古城，依沱江循山勢而建。

《邊城》是沈從文小說的代表作，也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經典名篇。故事發生在二三十年代川湘黔三省交界的一個寧靜鄉村─茶峒。一個風景如畫的古渡頭，住了一戶人家，品性善良的七十歲老船夫和他的十五歲外孫女翠翠相依為命。茶峒城碼頭大哥順順有兩個兒子。長子天保、次子儺送都愛上翠翠，長子先托人說媒求親，翠翠卻屬意雄健俊朗的儺送，而不肯答應婚事。

兩兄弟於是按著茶峒人的習慣，在夜晚上山唱歌打動芳心，約定誰的歌聲得到翠翠回答便算誰贏。天保自知唱不過弟弟，便精神恍惚乘船離家，卻遇上激流淹死。順順因天保之死怪罪老船夫。儺送介懷哥哥之死，又得不到翠翠明確愛意，加上父親催逼他向另一戶人家提親，好接受其中的陪嫁品─碾坊，儺送也就乘船出走了。而老船夫亦在雷雨夜，因外孫女婚事沒有著落，生病遽然逝世，遺下孤苦的翠翠獨守渡口，盼望儺送有日歸來。

沈從文<<邊城>> 人物角色 翠翠 老船夫 順順船總 天保大老 儺送二老 http://you.video.sina.com.cn/b/11297415-1414877784.html http://you.video.sina.com.cn/b/11297743-1414877784.html

《邊城》的精彩處在沈從文善於在作品中節制情感。他曾說「一個聰明的作家寫人類痛苦，是用微笑來表現。」雖然《邊城》寫的是「鄉下人」的生存悲劇，沈從文卻不以悲愴、激情來處理生離死別，卻以微笑、從容來表現人類心靈深處的悲哀，亦突顯了鄉下人樸素人情美。

因為他相信：「一切都應當美一些，醜的東西雖不全是罪惡，總不能使人愉快，也無從由痛苦中見出生命的莊嚴，產生那個高尚情操。」 因此，《邊城》給人整體感受不是一部愛情悲劇小說，而是一首靜穆的散文詩篇。

菜 園

這是一篇既美麗又哀傷的作品。 小說中的白菜是美的；種白菜的菜園有花木、有瓜棚、有小橋、有溪流，也是美的；小說中的母子與新婦則更美得不像人間物………如此美麗，更突顯結局悲劇的哀傷….. 6-11

課文:《菜園》的寫作背景 依沈從文創作年代來看，這篇菜園應完成於其三十三歲至四十歲的創作全盛時期。沈從文的活動時代，正是中國「新」、「舊」衝突最嚴重的時期，「新文化」、「新秩序」和「舊傳統」、「舊思維」正在糾扯拉鋸，大時代的秩序喪失了，那麼犧牲在大時代下的小人物正多如螻蟻。

這篇鋪寫極為冷靜的菜園，其實是一首輓歌，一首充滿悲憤與控訴的輓歌。試想，摧毀一個菜園的因素，可以是蟲害、天災，但一個和平靜穆的菜園，終究逃脫不過的，竟是人類的權力欲望。從一個淡泊的白色生活到冷漠、屠殺的白色恐怖，作者賦予了本篇更高層次的精神活動--人道關懷。

課文 第一層次(p.187~189) 介紹玉家白菜的來源，及玉家的概況: 諱琛ㄏㄨㄟˋ ㄔㄣ 表示不敢直稱其名 諱琛ㄏㄨㄟˋ ㄔㄣ 表示不敢直稱其名 窖 ㄐㄧㄠˋ 用以蓄積東西的地下室或地洞 母子兩雙手已不大濟事-指人手不足 借代 1.雖本地新興紳士階級，因切齒過去旗人的行為，極看不起旗人。==「紳士階級」，泛指地方上有身分有地位的人。「切齒」，指痛恨。(p.188) 2.十年來，漸漸成為小康之家了。==「小康之家」，代指略有資產、衣食不缺的小富家境 (p.188)

第二層次: (p.189~194) 寫玉家母子生活的細節 ˙林下風度（原作「林下風氣」） (p.189) 出處：世說新語賢媛：「晉謝遏推崇其姊雅望過人，張玄誇獎其妹秀麗可人，兩相匹敵，各不相下。有濟尼其人，常遊於張、謝兩家，人問謝、張二女優劣何如，答曰：﹃王夫人（謝遏姊）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風氣，而顧家婦（張玄妹）清心玉映，自是閨房之秀。﹄」 形容婦女飄然灑脫，不同凡俗。也作「林下風範」

˙嗅覺摹寫 - 動風時，晚風中混有素馨蘭花香茉莉花香。(p.190) ˙映襯 -單是這缺點，也就使這人變成更可愛的人了。 (p.194) ˙錙銖必較 　釋義：錙、銖皆微小的計數單位，故用以譬喻極細微。「錙銖必較」，用來形容人吝嗇刻薄，氣度狹小。

第三層次(p.189~194) 玉家青年人在22歲生日那天，決意離家到北京去 攛掇 ㄘㄨㄢ ㄉㄨㄛ˙ 慫恿 (p.195) 正(ㄓㄥ)月十五

第四層次 (p.200~203) 三年後玉家青年人帶著新媳婦返回家門 ˙形象化 -一切書報煽(ㄕㄢ)起二十歲年青學生的種種，母親有時也不免有些幻夢。 (p.200)

第五層次(p.203~206) 玉家兒子媳婦原是共產黨，終於被縣裡的人帶走，且被槍斃了 ˙倒反 -來人連洗手的暇裕也沒有留給主人，把一對年青人就“請”去了。 ==表面是「請」，其實是「捉」。 ˙白色恐怖 -三天後大街上貼了告示，才使她同本城人同時知道兒子原來是共產黨。 →原文是：政府要緝捕的人 → 使沈從文變成不折不扣的反國民黨左派作家

第六層次 (p.206~207) 玉家女主人忍痛過了三年，在兒子生日那天自縊身亡。 ˙媼ㄠˇ 年老婦人

小說的發展就在讀者無限錯愕中、溢滿悲慘的哀傷中，戛然結束，留下莫名的沉痛。如此美麗、如此哀傷。這兩種似乎相衝突的格調，就在作者平靜如水、若無其事鋪敘中，無跡無礙的結合、搭配，並且相互烘托，增添了作品深邃而品味不盡的動人情致

兩條主線 玉家恬靜的菜園生活 瞬息萬變的時代動亂 ↓ 動靜的對比

建立背景 集中焦點在菜園 詳敘源頭與作用 交代主角一家人 陳述營生的方式 結以神秘的色彩

導出人物 夏日作息 冬日生涯 個性素養 伏筆婚姻 文化的、優雅的 高貴的、謙誠的

角色分析 玉母 玉少爺（少琛） 旗人 家道中衰（有教養） 丰姿猶存（有風度） 善於經營菜園（自立） 知識 誠實 謙遜 熱情

引出主題 嘆息北京多事 回想過去生活 男子求學北京 時光不斷流逝 北方變動甚大 婦人想念兒子 男子帶回媳婦 雪、墳、北京多事 玉家香火、孫子 舅父 \ 胞兄 知識 \ 災難 書報雜誌 \ 少年熱情 革命北伐 \ 天下太平 美德沒有失去 視工人做朋友

帶出高潮 生活一樣優雅 兒媳橫遭處決 婦人黯然獨活 外界歌舞昇平 婦人突然自縊 不驕傲 吸引紳士與青年 不做作、不牽涉 菊花的意象 祖母的夢 \ 處決 婦人憔悴 \ 新貴宴歌 兒子生日 \ 婦人自縊

筆法 暗潮洶湧 強烈對比 白色的象徵

相關文章閱讀 <<白色的悲歌>>讀沈從文菜園 簡媜 相關文章閱讀 <<白色的悲歌>>讀沈從文菜園 簡媜 這篇作品是沈從文先生大量運用單一視覺效果作為全文基調的一篇。如果我們承認，小說的平面閱讀也允許立體想像的話，這篇寫的是白色的世界。從文中人物姓「玉」，種「白菜」為生，到女主人身著「白色細麻布」舊式衣服，少主人是「白臉」長身的好少年，身穿「白綢」短衣。母子倆閒立菜園時，晚風中混有「素馨蘭」花香、「茉莉」花香，天空柳枝空處數點「初現的星」。母子閒話一陣後相偕回家，影子消失在「白圍牆」後不見了。p1

兒子生日，母子對坐飲酒，「大雪」剛過，園中「一白無際」，已摘下未落窖的白菜「白雪蓋滿」（正像大墳），做母親的把窗推開（上半日在菜畦覓食的「黑老鴰」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今年這雪真好！」兒子想上北京探舅父，是個「賣冰」的，順道讀書。兒子走後，園中一切依舊，做母親的兼養一群「白色」母雞。兒子返城，帶回美麗的媳婦（特別愛菊花，母子們在菜園留出一塊空地親手種菊花），直至兒子媳婦曝屍於野，母親在兒子生日那天「天落大雪」便縊死了。p2

在白色籠罩之下，故事分兩路進行，一在玉家菜園母子與世無爭的生活上，一是 潛藏在背後瞬息萬變的時代：宣統出宮、革命、北伐、事變……。因此，明的看 ，本文的「時空」定位在玉家菜園，而暗處看，這個「時空」終究要捲入大時代 的座標中，因而產生玉家母子的悲劇。本文充分顯示作者以靜喻動，化顛盪於尋 常的寫作功力。p3

作者從開頭便有意將「玉家菜園」孤立起來，從文中本城人士對玉家母子種種叵 測可窺一二，而這一方孤芳世界終被風雲詭譎的時局潰堤，在文末強權新貴借玉 家「花園」飲酒賦詩、題壁鐫石時，達到強烈的對比。 玉家母子也曾興起賦詩的意趣，最後覺得沒有文字可以解釋眼前境而作罷。因此，從「菜園」變成「花園」的過程顯示了玉家母子面對時代風暴無罪之罪的過程，作者人道的悲愍也在這裡。p4

職是之故，在潔淨無華的白色世界裡，出現「已經摘下還未落窖的白菜，全成堆的在園中，白雪蓋滿，正像大墳。」「上半日在菜畦覓食的黑老鵠」、「秋天來時菊花開遍了一地」等描寫，則是作者一路佈置的「靈堂」了。（選自泥塗，卓越文化事業公司p5

精心雕琢的白色世界 簡媜認為本文作者大量運用單一視覺效果為文章基調，她說：「如果我們承認，小說的平面閱讀也允許立體想像的話，這篇寫的是白色世界。」王潤華也所見略同表示本文所要表現的是「白」色恐怖的主題。「菜園寫從北京前來鄉下隱居的玉家，種白菜為生，通篇白色的景物特別多。」

單一視覺──白色（請黃筆將下列文句中白色部分用引號標出如1、2） 現在，我們一起來找找看，本文有多少單一視覺的白色一再重複出現？方舟 序號 單一視覺──白色（請黃筆將下列文句中白色部分用引號標出如1、2） 出現次數 1 「白」菜 15 2 「玉」太太、「玉」少琛、「玉」家菜園、「玉」家花園之「玉」姓 18 3 這太太有一個兒子是白臉長身的好少年 4 （玉太太）穿件白色細麻布舊式大袖衣服 5 侍立在身邊的是穿白綢短衣褲的年輕男子 6 晚風中混有素馨蘭花香 7 和茉莉花香 8 向天空柳枝空處數點初現的星 9 影子消失在白圍牆竹林子後不見了 10 談論到秋來的菜種、蘿蔔的市價 11 心地潔白如鴿子毛 12 大雪剛過，園中一片白、白雪蓋滿、天落大雪 13 兼餵養一群白色母雞

2.較之斗方詩人……虛偽真實，相去真不可以道里計。==以「虛偽」來陳述「真實」，是反襯兼轉品。 (p.192) 　本文修辭精華 　一.借代 1.雖本地新興紳士階級，因切齒過去旗人的行為，極看不起旗人。==「紳士階級」，泛指地方上有身分有地位的人。「切齒」，指痛恨。(p.188) 2.較之斗方詩人……虛偽真實，相去真不可以道里計。==以「虛偽」來陳述「真實」，是反襯兼轉品。 (p.192) 3.十年來，漸漸成為小康之家了。==「小康之家」，代指略有資產、衣食不缺的小富家境 (p.188)

“京八寸” - 煙桿 (p.197) 美麗牌 - 香煙 (p.197)

二.倒反 1.來人連洗手的暇裕也沒有留給主人，把一對年輕人就「請」去了。==表面是「請」，其實是「捉」。 (p.204)

三.譬喻 1.白菜全成堆的在園中，白雪蓋滿，正像一座座大墳。 2.還有尚未收取的菜，如小雪人，成隊成排站立雪中。 3.又花了不少錢為他添辦了一些東西，如迎新娘子那麼期待兒子的歸來

四.映襯:反襯 1.不過單是這缺點，也就使這人變成更可愛的人了。==以「可愛」來描述「缺點」，即為反襯。 2.較之斗方詩人……虛偽真實，相去真不可以道里計。==以「虛偽」來陳述「真實」，是反襯兼轉品。 (p.192)

五.轉化:形象化 1.可以看出城中人如何閃耀著一種對於這家人生活優美的企羨。==以「閃耀」這個具體的動作來描述抽象的「企羨」即是形象化。 (p.193) 2.一切書報煽起二十歲的年輕學生情感的種種，母親有時也不免有了些幻夢。==「煽」為具體動作，以此形容抽象的「情感」，亦為形象化。 (p.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