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开大学语言研究所 石 锋 温宝莹 王 萍 时秀娟 曹巧玲 高玉娟 夏全胜 梁春基 外国学生汉语元音发音的 母语迁移现象  南开大学语言研究所 石 锋 温宝莹 王 萍 时秀娟 曹巧玲 高玉娟 夏全胜 梁春基

外国学生汉语元音的母语迁移 一、语言学习中的迁移现象 二、元音格局 三、不同语言的元音系统对比 四、实验设计 五、外国学生学习汉语的元音发音 六、结语

一、语言学习中的迁移现象 思考: 外语语音学习的特点 母语语音习得（第一语言）依靠听觉模仿 具体到抽象—变体到音位—实践到理论 外语语音学习（第二语言）借助视觉符号 字母文字、注音字母、汉语拼音 抽象到具体—音位到变体—理论到实践

在第二语言习得研究领域，母语知识对第二语言的影响是众多语言学家和语言教师所关注的重要问题之一。这种影响称为第二语言习得中语言迁移（transfer）现象。 （Ellis 1986） “学习者往往将祖国的语言和文化中的结构、词义和词序迁移到外国的语言和文化中去。” （Robert Lado 1957）

语言迁移分为积极迁移和消极迁移两种：当母语规则与目的语规则相同时，迁移为积极的，称为正迁移（positive transfer）； 而当母语与目的语之间出现差异时，迁移为消极的，称为负迁移（negative transfer）。 （Odlin 2001）

新迁移理论的语音学习模型 （Speech Learning Modal, Flege 1995） 第二语言语音与母语语音相似程度的四个等级: 1、非常相似（very similar）。 称为与母语相似的语音 2、有微小差异（slight differences properties）。 3、母语语音的音位变体（allophone）。 称为与母语相混的语音 4、母语中没有的新语音（new）。 学习者无法归入母语语音范畴，建立新的语音范畴。 称为与母语相异的语音

对于非熟练的学习者 （相似的）> （相混的）> （相异的） 对于熟练的学习者 （相异的）> （相似的）> （相混的） 这里着重考察不熟练的学习者，通过语音实验对中外学生的母语和他们的第二语言的元音格局进行比较，从而考察元音发音方面的母语迁移现象。

二、元音格局 每一种语言和方言的语音都是成系统的，表现为各自的语音格局（sound pattern）。 语音格局的分析是把语音学和音系学两方面联系在一起的。比较不同语言和方言的语音格局，具有语言类型学的意义。 元音格局是元音系统性的表现，包括的内容可以有元音的定位特征、内部变体的分布、整体的配列关系等等。（石锋 2008）

元音层级: 主要元音(Vn)的组合关系 汉语音节组合 C1+V1+Vn+V2/C2 一级元音　　 C1+ Vn （基础元音） 二级元音　 C1+V1+Vn 三级元音　　 C1+ Vn+V2/C2 四级元音 C1+V1+Vn+V2/C2

每种语言中都存在着基础元音，基础元音是整个元音系统的基础，反映了元音的基本特性。 在汉语中，出现在单韵母中的元音是基础元音，也可以叫做一级元音； 在英语中，能够单独组成音节或单独出现在辅音之后组成音节的单音节词中的单元音是基础元音。（石锋 2002） 基础元音的格局是全部元音格局的基础，具有典型的代表性。因此，本文所述元音格局专指基础元音格局。

声学元音图 在语音分析中，元音的音质主要决定于第一共振峰（F1）和第二共振峰（F2）的数据。利用语音实验测得元音的共振峰频率，可以绘制声学元音图，又称声位图。 我们选取F1为纵轴坐标，F2为横轴坐标。同时，为了接近实际的听感距离，对纵轴用线性标度，横轴用对数标度，并把坐标的零点设在右上角。（石锋 2002） 这样做出来的声学元音图跟我们熟悉的生理舌位图有很好的对应关系，便于直观考察元音发音的特点。

声学元音图例

北京话的基础元音声位图

北京话基础元音说明 一种语言或方言中出现的元音并不都能成为基础元音。 汉语的音节构成分为单字音、派生音、边际音三种。 （王洪君 1999） 单字音的构成成分不与特定的语法、语义因素相联系；分布自由，不可预测。 派生音有特定的语素条件且可由单字音根据派生规则推测得到；小称变音等属于派生音。 边际音只出现在特定的意义条件下且与该意义有映象性联系。只在语气词、感叹词、应答词和象声词中出现的语音成分属于边际音。

普通话十个单元音里面，有三个需要讨论。 元音[]做单韵母时只出现在象声词、语气词和叹词中，属边际音，所以不列入基础元音。 元音[]独立成音节时也是只在象声词、语气词和叹词中出现，为边际音；在唇音声母后面时，由于唇化作用的影响，实际发音是[]，带有韵头，因此也不属基础元音。 卷舌元音[]的实际发音是[]，带有卷舌韵尾，因此不属基础元音。 普通话基础元音就有/、、、、、、/七个。

三、不同语言的元音系统对比 北京话的基础元音声位图

三、不同语言的元音系统对比 英汉中介语的元音格局 三、不同语言的元音系统对比 英汉中介语的元音格局 实验对象 学习英语的中国学生和学习汉语的美国学生各四位。 语料录音 (中、外同学的发音材料相同) 汉语词表为含有汉语七个一级元音的单音节词。 英语词表为含有英语五个一级元音的两组单词。 实验仪器 实验测算和统计作图用南开大学开发的电脑语音专家系统“桌上语音工作室”（Mini-Speech-Lab） 。 对照比较 分别得到中国学生和美国学生所发汉语和英语元音格局图，作为分析比较的依据。

中国学生所发的汉语元音声位图

美国学生所发的英语元音声位图

美国学生所发的汉语元音声位图

Chinese vowels produced by American students and 美国学生所发的汉语元音与英语元音格局 Chinese vowels produced by American students and English vowel pattern

美国学生所发的汉语元音与英语元音声位图

中国学生的英语元音发音

中国学生所发的英语元音与汉语元音声位图对比

美国学生学习汉语时的习得途径 习得途径 母语正迁移 克服母语负迁移 建立新语音范畴 （相似的） （相混的） （相异的）. 英汉 // 美国学生学习汉语时的习得途径 习得途径 母语正迁移 克服母语负迁移 建立新语音范畴 （相似的） （相混的） （相异的） 英汉 // /  /、/  /、// /y/、//、// 对美国学生而言，前一组的四个元音/、、、/是相似或相混的元音，后一组的三个是相异的新元音。 在中介语元音系统的建构过程中，相似和相混元音的建构要早于新元音。

日汉中介语的元音格局 实验对象 学习日语的中国学生和学习汉语的日本学生各四位。 语料录音 (中、外同学的发音材料相同) 汉语词表为含有汉语七个一级元音的单音节词。 日语词表为含有日语五个一级元音的两组单词。 实验仪器 实验测算和统计作图用南开大学开发的电脑语音专家系统“桌上语音工作室”（Mini-Speech-Lab） 。 对照比较 分别得到中国学生和日本学生所发汉语和日语元音格局图，作为分析比较的依据。

日本学生所发的汉语和日语元音声位图对比

日本学生所发的汉语和日语元音声位图对比

中国学生所发的日语和汉语元音声位图对比

法汉中介语的元音格局 实验对象 四名来自法国的留学生做法语的发音人，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随机选出四名法语初级程度的中国学生分别发汉语语音和法语语音。 语料录音 汉语词表为含有汉语七个一级元音的单音节词。法语词表为含有九个法语一级元音的单词。 实验仪器 实验测算和统计作图用南开大学开发的电脑语音专家系统“桌上语音工作室”（Mini-Speech-Lab） 。 对照比较 分别得到中国学生和法国学生所发汉语和法语元音格局图，作为分析比较的依据。

四名法国学生所发的法语元音格局图

四名中国学生所发的法语元音声位图

中国学生所发的汉语和法语声位图对比

中国人学外语 跟 外国人学汉语 中国学生学习外语中的母语迁移现象与 外国学生学习汉语的母语迁移现象可以 互相印证: 中国学生学习外语中的母语迁移现象与 外国学生学习汉语的母语迁移现象可以 互相印证: 母语正迁移的语音相同（相似的） 克服母语负迁移的语音相同（相混的） 建立新语音范畴的语音各不一样（相异的）

中国学生学外语时的习得途径 母语正迁移 （相似的） 克服母语负迁移（相混的） 建立新语音范畴（相异的） 英语 // 目标语言 母语正迁移 （相似的） 克服母语负迁移（相混的） 建立新语音范畴（相异的） 英语 // /  /、/ u /、 / / // 日语 //、// / u / /e/、/o/ 俄语 //、/ u / // //、/o/、// 韩语 //、//、/u / // //、//、//、// 法语 ／i/、/y／ //、/u／ //、//、//、//

外国学生学汉语时的习得途径 母语正迁移 （相似的） 克服母语负迁移（相混的） 建立新语音范畴（相异的） 英语 // /u/、/a/、// /y/、//、// 日语 //、/a/ / u / /y/、//、//、// 俄语 //、/u / /a/ 韩语 /a/、//、/u/ //

六、结论 共性： 第二语言语音的习得和母语语音的习得是有差异的。 在第二语言学习的过程中普遍地存在着母语的迁移现象。 中国学生学习外语中的母语迁移现象与外国学生学习汉语的母语迁移现象可以互相印证。。 个性： 由于学生的母语背景不同，因此发生母语迁移的具体元音和迁移程度也有所不同，存在着较强的个性特点 。

发音人母语元音格局的分布，具有稳定的规律性，同一语言中不同的发音人的元音格局是一致的 元音格局的分析方法为我们的研究提供了一种既直观又便捷的方法。 我们可以用它来研究第二语言的元音发音中母语的迁移现象。进而有效地指导我们的对外汉语语音教学。

教学建议 认识并解决母语语音的影响对于 外语语音发音教学很重要 学生的第一位外语教师的语音教 学具有决定性意义 纠正语音错误应比纠正语法错误 更及时 训练在连续语流中的发音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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