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 李煜 多樂一甲 9A0K0049 黃子謙
詞中之帝 - 李煜 李煜 (937 年 – 978 年 ) ,或稱李 後主,為南唐的末代君主。 李煜原名從嘉,字重光,號鍾 山隱士、鍾峰隱者、白蓮居士、 連峰居士等。 政治上毫無建樹的李煜在南唐 滅亡後被北宋俘虜,但是卻成 為了中國歷史上手屈一指的詞 人,被譽為詞中之帝,作品千 古流傳。
簾外雨潺潺 春意闌珊 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裡不知身是客 ㄧ晌貪歡 窗簾外傳來潺潺的雨水聲, 正是春意將殘的時節。 室內雖然擁有著絲綢的被子 就是底不住午夜的寒氣。 凍醒後,想起剛才夢裡,自 己又回到江南, 享受片刻的帝王生活。
獨自莫憑欄 無限江山 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間 ㄧ個人不要憑欄遠眺, 面對無限的江山,會使你想 起故國河山,引起無限的 感傷。 當時辭宗廟,別家園,是那 麼倉皇,那麼容易,如今 想再見到故國,卻又是那 麼困難。 看著流水、落花的景象,我 知道春天已悄悄地走了。 令我迷惘的是,春歸何處 ? 在 天上或是在人間呢 ?
賞析 頭三句,顯然是倒序:窗外雨聲潺潺,春日將盡,那麼作者為何知 道窗外情請如此呢?因為「羅衾不耐五更寒」,厚重的棉被竟抵擋不 住寒意,活生生把失意的李後主凍醒!後主在寒意中醒來,入耳的是 無盡的落雨聲,打開窗簾,映入眼簾的是無盡蕭瑟,明明是春天,而 且是將盡的春天,為什麼會這麼冷呢? 雨中衰敗凋零的景象,讓春天看來,竟比冬天還冷;當然真正冷的, 不是落花的春,而是亡國的心。所以「羅衾不耐五更寒」其實不是春 冷,而是心冷;是因為寒心,所以失眠;因為寒心,才聽得到「廉外 點滴到天明」,當然也是因為寒心,所以春景後面並不是夏日的茂盛, 而是了無生趣的闌珊。清醒的理智,竟是如此痛苦,為有在夢中,才 能「夢裡不知身是客」,暫時忘記被俘的可悲,暫時忘卻亡國奴的羞 辱,只有在夢中才能「一賞貪歡」,短暫的享受夢中的歡愉,身為帝 王的歡愉,深宮之中,婦人之手的歡愉。但這一切,畢竟只是夢,不 但是夢,而且連夢都是殘忍的短暫,只有「一晌貪歡」。
美夢總是短暫,清醒的時候,連「憑欄杆」的心情都沒了,外頭有 什麼好看呢?是啊,「無限江山」,看到無限江山更勾起自己心頭的 沈重,無限江山無限江山,外頭天下的無限江山,哪一片是自己的? 亡國之君,有什麼心情看江山,想想自己,竟是個讓自己的國家輕 易敗亡的「李後主」,「別時容易見時難」隱含著多少羞辱?多少羞 愧?其實何止「見時難」,是連「見」也無緣再見了。看著外頭「流 水、落花、身去」,一切美好,如同大江東去,世事已變,無法再回, 最後四個字「天上人間」 …… 這四個字,語意不明,解釋,倒不如不解釋,因為原作者留下這四 個字做結,本就無心解釋。吾人強做解人,或曰自認命不長久,天上 相見;或曰天上本非人間,天上落入人間,才知人間之痛苦,與天上 之貪歡。結尾四字,欲說還休,至此方休,讀者其實只需知道「天上 非人間」,也可感通作者的椎心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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