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强险：盈亏分析、制度困境与改革路径 王国军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保险学院 教授 博士生导师 北京大学中国保险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研究员 王国军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保险学院 教授 博士生导师 北京大学中国保险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研究员 gjwang2002@yahoo.com.cn http://baike.baidu.com/view/1759466.htm

1. 交强险的盈与亏 2. 交强险的几个核心问题 3. 交强险的改革路径

1. 交强险的盈与亏 1.1 盈亏总量： 交强险经营上总体要求：“不盈利，不亏损” 实际上：2006年-2011年，行业整体亏损173亿元 其中：累积成本亏损为287亿元，累积投资收益114亿元，经营利润率为-5.2%。 期间，仅2008年有小幅盈利17.6亿元，其余年份均为亏损。整个行业亏损呈放大趋势。2011年，亏损达到历史最高，经营亏损为92亿元。 3

2011年，在36家经营交强险的保险公司中，只有3家实现盈利。 天平汽车：盈利5861万元；华泰财险：盈利1596万元；阳光农险：盈利63万元

交强险前五大保险公司2008到2011年市场份额变化图

按照2011年的保费收入，人保财险、平安财险和太平洋财险三家保险公司的市场份额分别为36%，15. 1%和11 按照2011年的保费收入，人保财险、平安财险和太平洋财险三家保险公司的市场份额分别为36%，15.1%和11.5%，市场份额总和约为63%。交强险市场处于寡头垄断的格局。 截至2011年底，人保财险、平安财险、太平洋财险的累积经营利润分别为-61.2亿元、6.5亿元和7.1亿元。尽管2011年表现较差，平安财险和太平洋财险整体上仍然为盈利状态。 平安的交强险业务在2011年出现亏损，赔付率和经营费用的大幅提高抵消了保费收入的增加。人保的交强险业务亏损随着保费收入的增加稳定上升，保费收入居首的同时，亏损也最大，亏损率达到12%，这主要是由于人保对营业客车、挂车等亏损车种承保业务量最大，导致了亏损也最大。太平洋的交强险业务亏损率达到2.15%。

1.2 盈亏统计分析： 采用2010年与2011年保险行业协会公布的36家共计1126个分公司分地区的交强险业务统计样本找出与交强险利润和成本、费用最相关的影响因素。

1.2.1 费用率因素

1.2.2 赔付率因素

1.2.3 车型因素 交强险承保车型: 家庭用车、营业货车、非营业货车、营业客车、非营业客车、摩托车、特种车、拖拉机、挂车共9类。 大幅盈利车型: 家庭用车交强险业务累计盈利33.9亿元; 非营业客车累计盈利23.1亿元; 摩托车则累计盈利21.7亿元。 亏损车型： 营业客车的累计亏损达104亿元 挂车亏损近60亿元。

2011年，人保仅拖拉机和挂车两块业务的赔付支出已经超过了当年的已赚保费。

结果：撇取奶油

1.2.4规模因素 利用R软件进行统计分析：用交强险保费收入的对数值表示保险公司交强险业务规模，收入对数与费用率的相关系数为-0.488，P值接近于零，存在负相关性。 交强险业务存在规模效应，规模会摊低费用率，但不十分明显。

从费用分摊的角度：规模大，费用率低一些。

1.2.5渠道因素

承保和理赔中的激烈竞争和对中介的依赖： 比如：小型保险公司由于网点的局限而对车行销售渠道依赖较重，这样就难免太高赔付支出水平，影响承保利润。

1.2.6地区因素 人身给付与地区经济水平挂钩，赔付差异大，但费率差距不大。 2011年江苏、浙江、安徽、上海等地交强险亏损非常严重，亏损额在10亿元以上，而甘肃、宁夏、西藏、青海等地区都有盈利，海南、广西、新疆等地区甚至有上亿的经营利润。从区位分布上看，东部地区亏得最厉害，中西部地区亏损较小，部分地区略有盈余，出现了西部地区补贴东部地区的现象。 人保2011在上海、江苏、浙江三地的业务经营亏损就占总亏损的40%左右。

1.2.7投资因素

2.交强险的几个核心问题 2.1 推测： 支出增：随着居民收入水平（赔偿标准——人伤）及物价水平（零配件价格等维修成本：物损）的不断上涨，交强险案均赔款和赔付水平将会保持不断上升的趋势 收入降：费率浮动的显效加上新车数量增速下降，将导致交强险整体性费率水平下降。 投资难：受制于资本市场，而资本市场问题太多。 制度上：账面亏损对保险公司是有利的（涨价与降税的可能，避免更多的市场竞争）。 没有悬念的结论：将继续亏，亏损额度还将迅速加大。 方向：改革（有悬念）

2.2 几个核心问题 2.2.1 行业整体亏损：真亏与假亏 2011年，新批准经营交强险业务的三家保险公司：锦泰产险，泰山产险和众诚汽车出现亏损。 2011年，中国人保，平安财险和太保经营亏损加起来就达到了52亿元，占整行业亏损的56.4%

利润率与专属费用率的相关系数为-0.577，P值接近于零，呈显著负相关； 交强险的费用分摊 按《保险公司费用分摊指引》，保险公司需要将交强险业务分摊办法报送保监会批准。 专属费用:手续费、税费、救助基金和保险保障基金 共同费用:人力成本、资产成本和其他营业费用——差异较大。 用R软件进行统计分析的结论： 利润率与专属费用率的相关系数为-0.577，P值接近于零，呈显著负相关； 利润率与共同费用率的相关系数为-0.9523，P值接近于零，呈显著负相关。 相较于专属费用，利润率更多地受到分摊的共同费用的影响。

阳光农业将“取暖降温费”和“移动话费”列入经营费用中； 安邦财险与浙商财险将绿化费列在经营费用科目中； 永诚保险则列入了“投资费用”和“咨询费”。 其他各家保险公司除了基本的类别的科目外，还加入了诸如车船使用费、差旅费、邮电印刷费、移动电话费等科目。 规模相近的保险公司相同科目的费用水平差异也很大。例如：民安财险与浙商财险的交强险保费收入均为5亿元左右，而在邮电费这一科目上，却相差3.5倍，两者分别为296万元与83万元。一方面，可能是由于不同保险公司的管理水平差异，而另一方面，也并不排除将非交强险业务费用纳入计算的可能。从现有公开资料来看，只能看到分摊的科目，对具体分摊方法与分摊比例披露的并不充分。

2011年平安的亏损： 平安财险尽管赔付率和费用率水平都相对较低，但其经营利润仍为负数，亏损约9.4亿元。主要是由于其未决赔款准备金比例较高，达到了21.22%，是14家保险公司中最高的，从而拉高了综合赔付率，使得综合业务成本变高。 华泰的长期盈余： 华泰财险由于最低的赔付率47.58%以及最低的综合业务成本87.14%而获得盈利，其远远低于同业水平的赔付率为其占到很大的优势。

特地独行的猎犬会陷入孤独

2.2.2 交强险的影响

强大的社会影响 保险监管部门的两难 保险公司的亏损 难以化解的矛盾

2.2.3 交强险的制度困境 政府与市场的混合体：截取了两个方面的劣势。 政府定价（有税收且不承担亏损的风险）、“不盈不亏”的经营原则与保险公司承担经营风险的模式相冲突。

3. 交强险改革路径 3.1 改良修正、降低成本 3.2 更换模式、推倒重来 33

3.1 改良修正、降低成本 3.1.1 降低赔付成本：剔除财产损失赔偿

从表5. 7统计数据可得出，2010年和2011年上半年涉及人员伤亡的道路交通事故占全国道路交通事故的比重分别为5. 62%和4 从表5.7统计数据可得出，2010年和2011年上半年涉及人员伤亡的道路交通事故占全国道路交通事故的比重分别为5.62%和4.99%。也就是说90%以上的道路交通事故只涉及财产损失。 所以将财产损失排除在交强险损失赔偿之外，是理想的选择。降低理赔成本的同时，也使费率浮动更科学。

3.1.2费率精细化科学化 车型、地区费率的科学化、费率因素的精细化 美国的马塞诸塞州：保险费率的确定因素：1. 被保险车辆的价格越高保费越贵；2. 被保险车辆的性能，例如发动机的加速性能，加速越快的保费越高；3. 被保险人所居住的地区人口稠密度；4. 被保险人每天开车行驶的距离；5. 被保险人的年龄，三十至四十五岁之间的驾驶人保费相对较低；6. 被保险人婚姻状态，已婚者的保费比未婚者的保费低；7. 被保险人有无子女情况，有子女的保费比没有子女的保费低；8. 被保险人的驾龄，有五年以上驾驶经验的被保险人，保费比驾驶经验少的人便宜得多。9. 被保险人有无赔案记录。此外，机动车强制保险费的高低还与在同一家保险公司的投保项目多寡、保额限度、自付额高低有关。总的来说，美国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费率的浮动范围非常宽。

3.1.2 归责原则的改进

我国对在事故中负有责任的被保险机动车所发生的财产损失赔偿限额为2000元人民币，没有责任的财产损失赔偿限额为100元人民币。于投保人而言，对于无责情形下的赔偿只具备象征意义，对于有责情形下的赔偿额也仅能满足小事故；若再考虑通货膨胀因素，投保人一般还需投保商业险才能满足其保障需求。于保险公司而言，交强险赔付不足额部分才由商业险赔付，一起赔案的金额分两次核算，保险公司费用增加，交强险的费率很难降下来。此外，由于交强险执行无过失赔偿，而商业责任险实施过错赔偿原则，致使两个险种“两套机制”，很难像国外那样合并承保，这也加重了车主的保费负担。

3.1.3 费用分摊的标准化 严格区分专属费用和共同费用，尽量采用标准明晰的项目划分方法。核算费用时，对同会计年度的收入费用严格遵照配比原则，核算的起始日期、核算范围和统计口径要保持一致。提高费用分摊方法的透明度，披露更为明细的费用信息。

3.1.4 降税或改税 交强险2011年经营费用为277亿元（其中有营业税55亿元，救助基金20亿元） 交强险业务在五年间累计缴纳营业税210亿元，超过了累计经营亏损，成为交强险业务经营的一项沉重的负担。由于营业税按照经营收入征收，不考虑盈亏情况，这对于交强险这一以“不盈不亏”为目的的强制险种显然有失合理。 41

交强险的规模效应不特别明显，故可以考虑引入更多的竞争者进来分担亏损 3.1.5 更充分的市场竞争 交强险的规模效应不特别明显，故可以考虑引入更多的竞争者进来分担亏损 外资公司：美亚、利宝、安联、中航安盟、三星、现代等6家外资险企积极参与交强险业务。 外资：2012保费收入：671487.86 2011保费收入：521102.39 增长率：28.9% 中资：2012保费收入：54627329.15 2011保费收入：47269485.48 增长率：15.57% 中资公司

3.2 更换模式、推倒重来 3.2.1 市场模式： 英国、美国、德国：费率市场化国家，商业化经营，各商业保险公司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制定条款、费率，同时自主经营、自负盈亏。 3.2.2 代办模式： 日本和台湾地区：费率根据“不盈不亏”的原则由政府制定，保险公司只收取固定的代办费，不承担相关经营风险。 3.2.3 混合模式： 中国大陆：前端政府定价、统一费率，经营结果由保险公司负责。 总结：连年亏损，保险公司仍接受并积极进入的原因：（1）经营交强险扩大了商业车险客户群，总体不亏。发生车险事故后的理赔顺序是先由交强险赔偿；（2）超出交强险赔偿限额的损失再由商业车险赔偿，一体经营便于转嫁成本；

日本的代办模式 日本的代办模式：2003-2009经营年度，除了2008年出现亏损，其余年份均有盈余充分反映出其保费结构的合理性，保费收入与各项支出是较为匹配的。

小结： 短期： 小的改良和修补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但无法解决制度困境，明智的做法还是： 长期： 混合模式向市场模式或代办模式的转化，比较倾向于代办模式（日台模式：政府的力量较强），较符合中国国情。

谢 谢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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