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橡树 ——舒婷

舒婷简介 舒婷，原名龚佩瑜，1952年出生于福建泉州。1969年闽西下乡插队，1972年返城当工人，先后做过建筑公司临时工、纺纱厂学徒工、在厦门灯泡厂当工人。1979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1980年到福建文联工作， 1983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1979年4月《诗刊》转载发表发表《今天》上的《致橡树》 诗歌《祖国，我亲爱的祖国》获1980年全国中青年优秀诗歌作品奖 《双桅船》获全国首届新诗优秀诗集奖 新时期首届女性文学创作奖等 1993年获庄重文文学奖 2007年10月作家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真水无香》，获第六届华语散文奖

致橡树的创作过程：“美女”“才女”之争 　 1977年3月，舒婷陪蔡其矫在鼓浪屿散步。他那天感叹：他邂逅过的美女多数头脑简单，而才女往往长得不尽如人意，纵然有那既美丽又聪明的女性，必定是泼辣精明的女强人，望而生畏。 年轻气盛的舒婷与他争执不休，认为天下男人都要求女人外貌、智慧和性格的完美，以为自己有取舍受用的权利，女人其实也有自己的选择标准和更深切的失望。 当天夜里两点，她一口气写完《橡树》，次日将草稿让蔡其矫带到北京给艾青看。北岛那时经常去陪艾青，读到了这首诗，舒婷和北岛开始通信，北岛转达了艾青的意见，《橡树》改成《致橡树》。 “这首诗流传开来，不断碰到那些才貌双全的女孩子，向我投诉没有橡树。” 舒婷又写了《神女峰》作为补充

致橡树的发表过程 1978年，舒婷应约在北岛、芒克主编的油印刊物《今天》创刊号上，发表诗歌《致橡树》和《呵，母亲》 1979年4月，《诗刊》转载了舒婷的《致橡树》 《福建文学》1980年第2期开始，展开舒婷诗歌作品讨论，历时11个月。

第一层语义空间：对传统爱情观的摈弃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与“你”的隐喻关系 “我”——攀援/炫耀、痴情的鸟儿/歌曲、源泉/送来、险峰/衬托、日光/春雨等 我所隐喻的应是中国传统女性性别意识：阴柔、依靠（顺从）、奉献等 “你”——高枝、高度、威仪等 “你”所隐喻的是男性形象及其男性意识：刚阳及自我中心（主）、权利

“绝不像”：女性自我意识的呼唤 “绝不像”首先是对传统女性观念的摈弃及男权主义的否定 “绝”不像其次是新时期女性呼唤自我意识的坚决态度、宣言

第二层语义空间：性别平等的爱情追求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木棉”和“树”的象征及隐喻意义 “木棉”及像沉重的叹息、英勇的“红硕的花朵”：象征女性及若弱、美丽的女性气质 “你/橡树”及像刀、像剑、或像戟的铜枝铁干： 象征男性及刚强、威严的男性气质 橡树是一种木质紧实而高大的用材树，木棉树又叫英雄树，亦高大挺拔，是花树中最高大的一种。橡树是那样适合代表男性的阳刚之美，木棉则是那样贴切代表女性的自强自立以及与男性的平等要求。

“木棉”和“树”的象征及隐喻意义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隐喻女性性别意识的复苏及对性别“平等”的追求 性别平等的真正本质不是“男女都一样”、“像男人一样”，而是男女/阴阳有别、互补 是对中国现代以来、尤其是新中国成立后关于“妇女”观念的反拔及否定

毛泽东《七绝 ·为女民兵题照》        飒爽英姿五尺枪， 曙光初照练兵场；        中华儿女多奇志， 不爱红装爱武装。

第三层语义空间：爱情理想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分担”与“共享”的象征及隐喻 寒潮/风雷/霹雳：象征人生可能遭遇的痛苦 雾霭/流岚/虹霓：象征人生会有的美丽/幸福 分担/共享：隐喻女性期盼平等拥有人生权利的主体意识 这是对男权传统的修订，对性别平等及和谐的追求

坚贞、伟大“爱”的象征及隐喻 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伟岸的身躯：象征男性外在气质 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象征男性的社会及道德世界 “爱” 隐喻男性外在气质及精神的双重世界 对男性外在气质的追求及认肯，是对无产阶级注重“英雄品质”的修正。

《致橡树》的成就 崭新的诗歌风格：意象及象征具有开创性 爱情观念及理想的深沉感人

《神女峰》 在向你挥舞的各色花帕中 是谁的手突然收回 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当人们四散而去，谁 还站在船尾 衣裙漫飞，如翻涌不息的云 江涛 高一声 低一声 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 人间天上，代代相传

《神女峰》 真能变成石头吗 为眺望远天的杳鹤 错过无数次春江月明 沿着江岸 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 正煽动新的背叛 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 但是，心 　　真能变成石头吗 　　为眺望远天的杳鹤 　　错过无数次春江月明 　　沿着江岸 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 正煽动新的背叛 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 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1981年6月 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