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诗学及其研究动向 苏晓军 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
Cognitive poetics: goals, gains and gaps 2009
Toward a Theory of Cognitive Poetics 2008/1992
Cognitive poetics: an introduction 2002
Cognitive Poetics in Practice 2003
Cognitive stylistics: language and cognition in text analysis 2002
什么是认知诗学 认知文体学强调对语篇的语言方面给予更大的关注; 认知诗学则更多地强调这一领域的研究是一种关于文学艺术理论的研究 。
相对于认知文体学而言,认知诗学具有更为悠久的研究传统。 Reuven Tsur于20世纪70年代开始发展认知诗学理论; “认知文体学”这一术语最早出现于1996年(Weber 1996: 259)。
认知诗学强调自身是关于文学艺术理论的研究,确有其研究重点:认知诗学可以看作等同于文学认知研究(cognitive literary studies)这一术语,属于一种文学批评流派。认知诗学与读者反应批评和文体学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强调对语篇做精细分析,但和新批评不同,强调语境在意义构建中的重要性。
Stockwell(2007) 认为最好把认知诗学看成是文体学演变和发展的最新成果。这一发展过程代表了修辞学回归到文学研究的中心地位,修辞学替换了纯粹的史学范式(historiographic paradigm)。
Stockwell (2007)强调有效的认知诗学研究需要运用深厚的文体学功底和概念理论二者联手进行。认知诗学有别于文学批评理论的部分原因是因为它的跨学科性、科学性和实证基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它和那些文学批评理论之间又有联系。认知诗学是一种具有认知维度的解释学理论,其目的是为了抓住文学语篇意义与体验的互动过程。
两大类认知诗学 1)从认知语言学角度进行研究; 2)从除认知语言学以外的认知科学其它角度进行的研究。
认知语言学视角(1) Lakoff 等人的概念隐喻理论; 概念转喻理论; Fauconnier 等人的概念整合理论; 包括Langacker 的认知语法和Croft 的基本构式语法在内的各类构式语法; Talmy 的认知语义学理论; Fillmore 的框架语义学; Haiman 等人的象似性理论;
认知语言学视角(2) 图形背景理论(figure & ground); 范畴化理论; Turner 的寓言思维理论; Werth 等人的语篇世界理论; Emmott 的语境框架理论; Sperber & Wilson 的关联理论; van Dijk 的话语理论;
认知科学其它视角 原型理论; 图式理论; Gibbs 和Oatley 等人从认知心理学角度进行的语篇分析; Babuts 从认知科学角度进行的文学认知研究; van Peer 等人的前景化理论; Tsur 的认知诗学理论; ……
Mark Turner(1991)认为,从认知角度进行文学研究相对于其它的文学批评理论而言至少具有两大优越性:其一,这种文学研究以文学语篇的语料为基础,因此是可以证伪的;其二,这种研究能够融合来自其它理论的见解,走完其未竟的路,因而这种文学批评方法就不会如昙花一现,在转眼间消失了踪影,因为它可以随着认知科学各学科的发展而发展,根据这些学科的最新发现进行自身调节,在研究中吸纳来自这些学科的研究成果。这样的文学研究所走的就不是一种教条主义道路,而是构成了人类认知本质研究的一部分。
Mark Turner (1991)强调,研究文学是研究人脑的最好方法之一,同时研究人脑也是研究文学的最好方法之一。一方面,文学的认知研究对人类认知的研究必将做出重要贡献,所以他们重视研究人脑在处理文学语篇时的运作,把这种研究看成是认知科学研究的重要方法之一。另一方面,认知科学的迅猛发展为文学语篇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我们可以探讨语言表达的意义模式(patterns of meaning),意义模式又可以根据认知和心理过程来进行分析。文学语篇中的意义生成从心理想象出发,走向语篇的组织,而语篇组织又反过来决定头脑里潜在的想象内容的形成。因此,在文学语篇的背后应该和日常语言使用一样具有丰富的后台认知特征,从认知角度进行文学研究可望大大丰富我们对文学语篇的理解。
文学的认知研究(1) 近年来,我们时常可以听到文学研究前景模糊渺茫的感叹。人们发现主要以拉康、德里达和福柯等法国思想家的理论为基础的后结构主义研究方法问题越来越多,就连与后结构主义关系紧密的女性文学批评家、马克思主义批评家和后殖民批评家们也对后结构主义日渐表示出不满。因此,我们现在时常可以听到走出后结构主义、走进“后后现代主义”(after postmodernism)的呼声(Richardson 1999: 157)。
文学的认知研究(2) 那么,文学研究的道路应该往哪里走呢?有人说,当今文学研究的趋势是“走认知道路”(going cognitive),并提出了认知批评(cognitive criticism)这一术语以囊括各种形式的以认知为取向的文学批评(Hamilton & Schneider 2002: 640)。也有人说,今天的文学研究正在出现一场认知革命,正在兴起一个可以宽泛地称为认知文学批评(cognitive literary criticism)的崭新研究领域(Richardson & Steen 2002: 2)。
文学的认知研究(3) 文学的认知研究 文学的认知研究有多种标签,如认知批评、认知文学理论、认知文学批评等。文学的认知研究是最宽泛也是最广为接受的术语。文学的认知研究泛指从认知角度对文学进行的一切研究。这一领域的研究致力于连接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之间的鸿沟,促成认知科学研究和文学研究两大阵营的对话,认为这种对话能够促进认知科学和文学批评的相互了解,导致双赢局面。它试图探讨的是人类的思维模式、表达模式以及两者之间关系的本质,可以说这一领域有两只脚,一只脚踩在古典修辞学里,另一只脚踩在认知神经科学里(Turner 2002: 17)。但一只脚踩在认知神经科学里绝不意味着把认知神经科学家们的研究成果不加批判全盘吸收并运用到文学研究中去。相反,两者必须经过磋商。
文学的认知研究(4) 所有的文学批评理论,不管是新批评、结构主义、解构主义还是新历史主义,不管是以语篇为中心的理论、以读者为中心的理论、语境理论、交互理论还是构建理论,试图回答的中心问题只有一个:语篇是如何获得意义的?但是,认知文论家们认为,这些文学批评理论都有一个共同的缺陷,即忽视了人的身体里最有趣的三英镑东西,而语篇的意义是要靠人脑去解读和构建的,对人脑进行的科学研究能给我们提供关于人类语言和文学行为的重要信息。正因为如此,文学研究不应该忽视来自认知科学的成果,只有这样才能使文学研究更丰富更深刻更精确。
文学的认知研究(5) 认知科学诞生于20世纪50年代,是语言学、计算机科学、心理学、神经科学、思维哲学和人类学的大融合。认知科学认为,意义潜在于我们的头脑中,因此认知科学研究试图寻找大脑的意义构建过程。认知科学家和文学批评有着共同的兴趣:认知科学对分析文学语篇感兴趣,这是因为认知科学家需要了解理解文学语篇的过程以求解释人类的认知能力,并把这种研究看成是认知科学研究的重要方法之一。
文学的认知研究(6) 早在20世纪70年代,语言哲学家 John R. Searle 就开始关注人类认知和文学语篇之间的关系,并对文学家如何创造如小说等虚构世界(fictional world)作过精辟的评说。Searle对虚构作品(a work of fiction)和虚构话语(fictional discourse)进行了区分,指出几乎任何重要的虚构作品都会传递若干信息,这些信息是语篇所提供的,但在语篇里却找不到。由此,Searle 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有些语篇包含的大多数都是假装的言语行为(pretended speech acts),为什么我们还如此重视这些语篇并花大力气研究这些语篇呢?Searle认为,这一问题的答案在于:人的想象力在人类生活中扮演着关键角色(Searle 1979: 74)。
文学的认知研究(7) 从认知科学诸角度进行文学研究的学者们在一个问题上的看法是一致的:即他们都认为人类的知识是人脑和人体所特有的,而且人类知识是依赖语境和文化而存在的。然而,尽管如此,他们的文学研究方法却可能存在着重要的不同之处。其中最突出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中间有些人强调人类获得知识的途径具有潜在的稳定性,而另一些人则更强调所有构建主义模型所强调的不稳定性(Hart, 2001)。前者在研究中强调认知的过程方面(procedural aspects),即读者为理解文学语篇运用了哪些认知过程;而后者则侧重探讨人脑的知识表征和意义创造过程,即研究人脑是如何处理知识和创造意义的。
文学的认知研究(8) 认知过程研究 过去的三十多年目睹了认知科学的诞生和迅速发展,但是从认知的视角进行文学研究却起步较晚。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认知科学重视的是实证研究,而对文学进行实证研究却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然而,尽管如此,有些认知科学家也直觉地意识到,文学是人脑的产品,文学语篇的生成和接受是一种认知活动。在这一领域最早的尝试可以追溯到Roger Schank & Robert Abelson 合著的《脚本、计划、目标和理解:对人类知识结构的研究》(Schank & Abelson, 1977)。不过,尽管在这本书中两位作者提出了一种叙述理论,但却没有涉及到文学批评领域的成果。
认知过程研究的代表人物:Reuven Tsur
Tsur强调指出,他所进行的文学批评并不是想替代任何传统的文学批评,而只是试图寻求传统文学批评方法无法解决的问题的答案。他所倡导的认知诗学研究也并不意味着所有问题都应该从认知角度去处理,而是说当传统概念不足的时候就应该去调动认知假设(cognitive assumptions)。认知假设不应该替代来自其它文学批评方法的研究,而是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视角。换言之,他的出发点不是为了发展理论,而是为了解决问题。Tsur致力于研究有哪些因素制约了文学解释,而他所求助的对象则是分析哲学和认知科学。很多年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文学批评实践形成了一套比较连贯的认知诗学理论体系,这一理论就体现在他的代表作《走向认知诗学理论》(Tsur, 1992)里。
在该书中(Tsur, 1992: 1-2),Tsur明确指出,二十世纪的文学批评史上的情况是:印象主义批评家只谈文学语篇的效果却无法建立结构和效果之间的联系;结构主义批评家擅长描述文学语篇的结构却不能解释文学效果。认知诗学是用认知科学所提供的工具去进行文学研究的一种跨学科研究方法。认知科学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囊括研究人类信息处理的各个学科。认知诗学探讨的是认知科学对诗学研究的贡献:试图解决文学语言是如何受到人类信息处理的制约这一问题。认知诗学要求把认知科学的工具和文学批评与语言学等传统学科的工具相结合,它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探讨这两者结合的可能性和局限性。在Tsur看来,认知诗学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要连接人类价值与可能被认为琐碎的文体手段之间的鸿沟(Tsur, 1992: 19)。
Tsur坚持认为,文学的主要目的是把我们的认知处理进行陌生化(defamiliarize)或者非自动化(deautomatize)。他的研究方法通常分为三步曲:第一步是对常规认知处理进行描述,第二步是描述诗歌如何对常规认知处理进行修正,第三步是研究随后根据不同原则进行的重组(reorganization)和文学效果(literary effect)。他对常规认知处理的描述主要来自一些认知心理学家的研究成果,其中最主要的是Ulrich Neisser,但后两步的研究是他自己的独创。
《走向认知诗学理论》是运用认知科学进行文学批评的最早也是最系统的成功尝试之一。Tsur的认知诗学研究不仅是对认知科学研究的重要补充,而且对传统批评方法根据内省直觉地意识到的文学效果做出了强有力的解释(Tsur, 1992: 172 & 360)。事实上,该书最大的长处就在于它对文学语篇所产生的所有直觉反应都进行了分析探讨。不仅如此, Tsur的认知解释渗透到了语篇的每一个层次,从语音到意义到体裁到文学批评者的心理词典(Tsur, 1992: 501)。
关于认知诗学和认知语言学之间的关系,Tsur(2002)强调两者是截然不同的研究。认知语言学不会提出认知诗学所问的问题,也不会回答认知诗学所问的问题。在有些方面认知语言学和认知诗学甚至是完全对立的:认知语言学成功地证明了许多不同的隐喻可以浓缩成一个潜在的概念隐喻,而认知诗学则对非常相似的隐喻进行重要区分,并声称这些差异使得语篇中的诗性表述独一无二。认知诗学试图解释读者对语篇的感知效果,试图根据原理找到所感知的效果与语篇之间的联系,而且对主题结构(thematic structures)、语义结构、句法结构、读者偏爱不同“心理吟诵”的认知方式、韵律模式以及韵律模式如何相互作用以生成读者所感知的效果等诸多方面的研究都可以做出很大的贡献。新批评、结构主义和形式主义批评对这些效果也进行研究,但 Tsur 认为他们的研究缺乏理论指导,认知语言学对其也无能为力,只有认知诗学可以根据原理对这些问题做出解释。
迄今为止对 Tsur 的主要批评来自认知范式,指责Tsur 的认知诗学过于强调诗性语言和日常语言的不同 (Bizup & Kintgen, 1993), 不过来自文学认知研究领域的学者则赞成文学反应(literary response)与日常认知之间存在质的差异这一形式主义假设 (Miall & Kuiken, 1994; Miall, 1995),并赞赏 Tsur 为证明这种差异的存在所提供的大量实证性数据。
意义构建研究的代表人物: Mark Turner Tsur所强调的是认知的过程方面(procedural aspects),即读者为理解文学语篇运用了哪些认知过程。在认知科学里,另外一种至少是同样重要的研究是探讨人脑的知识表征和意义创造过程。作者和读者在接触文学语篇时都在不断地进行隐喻投射和概念整合等认知操作,从而创造和构建文学语篇的意义。认知科学家认为,要对任何文学语篇进行解释,就必须考虑人脑是如何处理知识和创造意义的。这一方面研究的代表性人物是Mark Turner。他认为,文学语篇的结构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脑的运作程序(the order of the mind),将文学研究和认知科学结合起来进行研究对两者都有好处。
Mark Turner求助于认知科学以纠正他认为是当代文学批评的缺陷。他的代表性著作是《解读人脑:认知科学时代的英语研究》(Turner, 1991)。 在该著作中,Turner首先概述了当前文学研究的现状,提出必须围绕人类认知问题重新构建英语的研究。书中的第一章和第二章介绍了关于人体和人脑的一些基本概念,这些概念构成了Turner文学研究认知法的基础。从第三章到第九章是全书的主体部分。这七章每章相对独立,运用认知科学和认知语言学的研究成果进行文学语篇的分析研究,也反过来通过研究具体文学语篇的结构探讨人类的认知。第十章提出,文化能力(cultural literacy)要求的不仅仅是了解一定的信息,还要求人们熟悉文化社区赖以帮助交际的一些基本常规。最后一章勾勒了认知科学和文学批评理论之间的可能联系。全书不求对书中探讨的任何问题进行全面处理,而似乎是致力于开辟一条对语言、文学和人脑进行跨学科研究的新路子。
Turner有一个宏伟目标:他想重构英语教学这个职业。他认为,如今的文学学者只忙着做文学理论研究而忽视了给学生分析文学语篇,这实在对学生很不利。我们对文学语篇的理解所依靠的不是学术理论,而是常见但强有力的概念工具(conceptual apparatus)。文学是日常概念和语言能力的最高表达形式,所以文学批评就应该把文学看成我们日常能力的表达。文学研究的基础应该建立在人脑、身体和现实世界的关系上,也就是说,我们应该从分析人在世界上的身体存在和人脑的运作入手去研究文学语篇(Turner, 1991: 4)。
作为一位认知科学家,Turner认为语言是人脑的镜子。作为一位文学研究者,Turner沿着Lakoff 和Johnson等人的认知语言学思想发展了文学研究认知法,进行文学语篇的认知和意义表征研究(Lakoff & Johnson, 1980; Lakoff, 1987; Johnson, 1987),在对文学进行客观研究方面取得了辉煌成就。 Turner认为,文学语篇运用的是日常生活中的基本认知运作,使用的也是日常语言和常规的思维方式。因此,文学理论必须拿出一些分析文学语篇构建方式的方法来。文学的创新之处不在于使用与日常认知不同的原则,只是同样的原则用得更复杂罢了。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文学的模仿性主要是一种对人脑运作方式的模仿。在《解读人脑》一书中,Turner(1991: 33-34)试图根据认知科学各学科的理论分析认知的普遍无意识过程,因为人的思想在大脑里,人的存在也是通过大脑内部的模式得到反映的。而且因为人脑的多数活动都是无意识的,人的身体和世界都在人脑里获得表征,所以要获得意义就必须研究人脑。
由此带来的直接后果之一是我们必须改变对概念本质的认识:概念不是可以根据关键特征定义的心理客体,而是可以根据语境激活不同神经模式(neural patterns)的认知过程。概念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而且我们的无意识思维过程通过意象图式的作用而充满了身体表征。人类的理解和推理就是凭借意象图式进行的,各式各样的意象图式就构成了经验的经络。这种思想贯穿在《解读人脑》一书的始终,因为Turner认为,某些神经模式由于对应于人的身体情境(bodily situations)与片段记忆(episodic memory)相联系,因而是具有潜在意义的。这些存在于大脑里的模式或者说是概念与身体情境虽然没有直接联系,但会通过投射(projection)产生间接联系因而获得意义(Turner, 1991: 45-46)。
Turner认为,范畴(categories)与类比(analogies)和隐喻(metaphors)之间的不同只是程度不同而不是类别不同,因为我们的范畴化是动态的变化过程,而既定的范畴可能因为类比的作用而发生变化。在该书中(Turner, 1991),Turner根据Lakoff等人提出的模型对不同形式的隐喻进行了详细而有益的研究分析。可以说,《解读人脑》一书从认知科学的角度提供了文学研究的一种全新视角,对从选择轴向组合轴投射的对等原则进行了精辟探索。
认知诗学研究的领军人物 沿着形式主义传统,把认知科学的研究成果运用于诗学研究:主要研究者有Reuven Tsur, Margaret Freeman, David Miall等; 沿着形式主义传统,把认知科学的研究成果运用于美学研究:主要研究者有Elaine Scarry, Patrick Hogan, Ellen Esrock等; 把认知科学的成果运用于叙事研究:主要研究者有Mark Turner, David Herman, Robert Storey等; 把认知科学的成果运用于修辞和写作研究:主要研究者有Mark Turner, Todd Oakley, Vimala Herman等; 把认知科学和后现代主义的理论方法相结合进行研究:主要研究者有Ellen Spolsky, Mary Thomas Crane, Lisa Zunshine等;
Miall & Kuiken (1994) Miall, D. S., & Kuiken, D. Foregrounding, defamiliarization, and affect response to literary stories [J]. Poetics, 1994 (5). Miall & Kuiken (1994)研究读者对短篇小说的反应。为了证明前景化会导致陌生化,调动感情,延长阅读时间,两位研究者进行了四个实证研究。在每一个研究中,研究者会收集读者阅读一篇短篇小说时的阅读时间和速度。研究结果证明,前景化部分的阅读时间延长了,显著度增加,情感投入也增加了,而且对前景化的反应与读者的文学能力、阅读兴趣或者阅读经验无关。
Miall & Kuiken (1994)在前景化结构的情感效果(emotional effects)研究方面发展了这一方向的研究。两位研究者研究了读者在阅读过程中经历前景化时的心理过程,提出文学语篇读者要做的构建工作大部分都是在对前景化做出情感反应的时候启动的。他们提出了再熟悉化(refamiliarization)这一概念,所谓再熟悉化就是为了发现、限定或者发展前景化段落所暗示的新奇意义时所进行的对语篇内部及其/或者外部的修正或重新评价(Miall & Kuiken, 1994: 394)。比如说,一个读者可能会为了延伸或者丰富一个隐喻去回忆所读语篇的其它段落或者记忆中的其它语篇。他们认为,围绕前景化特征对语篇所做的这些思考都是由前景化特征在读者头脑里所唤起的感情引导的。读者在阅读前景化语篇时被突出化的感情(accentuated feelings)会增强读者对蕴涵相似情感含义的其它段落的敏感度(1994: 395)。
Ellen Spolsky (1993) Spolsky, E. Gaps in Nature: Literary Interpretation and the Modular Mind [M]. Albany: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 1993. Ellen Spolsky的主要思想是她提出的“认知不稳定性”(cognitive instability)理论,体现在她的著作《自然之沟》(Spolsky 1993)一书中。
Spolsky认为,正是人类通过基因遗传的认识论资质(epistemological equipment)的先天性方面使人类免除了文化决定论,提供了抵制社会准则的可能性,驱动了文化随着时间而产生变化的过程(Spolsky 1993: 192)。Spolsky创造性地运用了来自认知科学的两种理论,即Eleanor Rosch提出的模糊范畴化理论和Jerry Fodor 提出的模块假设。在Spolsky看来,因为范畴具有潜在的不确定性,甚至会包括某些矛盾成分,所以范畴就具有潜在的不稳定性,有可能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同时,人脑的模块本质也必然带来认知的不稳定性。因为通过视觉和语言等不同模块处理的信息永远不可能用同一标准测量,所以概念就会保留一定程度的张力。
因此,如果把认知比作一块板,那它的表面一定如绒毛般高低不平,四周也一定是如锯齿状参差不齐的。通过一种模块构建的信息常常因为考虑到另一模块所提供的信息而被重新铸造。人脑的模块性决定了人脑的模块之间有脱节,模块内部的处理层次之间也有脱节,因而人脑的感知和思维系统就会产生不稳定性,而且与此同时也会积极工作以弥补这种不稳定性(Spolsky 1993: 192)。由此可见,人脑内部模块之间的摩擦和人脑进行调节以求减少摩擦的努力都会导致认知的不稳定性。文学语篇告诉我们,创造性的文学头脑就最擅长做这类努力了。
认知诗学的研究趋向(1) 正如 Stockwell (2002: 169) 自己所强调的,把研究重点从个人转向人类认知的社会和交互维度非常重要,因此认知语言学有必要向社会语言学靠拢,要带着批评的眼光关注语言中的意识形态。然而,这一批评认知诗学(critical cognitive poetics)的呼吁不仅在《认知诗学导论》中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在《认知诗学实践》(Gavins & Steen, 2003)和《认知文体学:语篇分析中的语言和认知》(Semino & Culpeper 2002)中也没有也没有得到足够的回应(Weber, 2004)。
认知诗学的研究趋向(2) 认知诗学近年来的发展由于偏离了形式主义和结构主义的研究传统,因此与Tsur 所开创的认知诗学研究之间产生了较大的差异,由此招致的批评之一是:所关注的几乎完全是信息处理,而忽视了情感(emotion)。这一批评主要来自 David Miall 。Miall (2005)指出,我们进行文学阅读时所发生的并不仅仅是理解;尽管认知诗学在研究情感方面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就(Oatley & Johnson-Laird, 1987; Tsur, 1997; Oatley, 2002),但这些研究还远远不够,还没有拿出一个情感在文学阅读过程中所起的作用的总体理论框架。情感只是被当成一种辅助性的效果,一种认知过程内部出现的附带现象。这种对情感的忽略与Stockwell 本人对情感的态度有关。Stockwell (2002) 认为,情感主要是在计划执行过程中被打断时才会出现,这种态度就使情感处于次要的地位,构成了认知评价以后才产生的效果。然而,Miall (2005: 147) 认为,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事实未必如此(Zajonc, 1980)。由此 Miall (2005: 149) 得出了以下三点关于情感的结论。首先,情感有助于我们将来自不同领域的概念联系起来;其次,情感源于体验,促使我们对事件采取一定的立场态度;最后,当涉及我们的自我概念的某一问题时情感还包括自身的情感。当然, Miall 的这些思想远远谈不上系统性,还有待于融入到认知诗学的理论中去。
认知诗学的研究趋向(3) 最后,认知诗学倾向于把阅读的体验看成是由可以进行科学研究的因果关系决定的自然目标(Stockwell, 2002)。对于这一点也有研究者提出质疑,认为认知诗学的分析结果本身就常常与这一理念相违背,因为认知诗学往往是在创造目标和关系而不是在探究它们。有人抱怨说,认知诗学的分析者们总是不断地提供他们自己对语篇的解读,做一些关于“可能”读者的笼统假设,而事实上有必要进行更多更广泛的研究以帮助我们超越分析者自己所得出的意义(Jeffries, 2001)。更有研究者则干脆提出,认知诗学的主要目标不是要解释语篇处理,而是要提供对语篇的解读,然后用语篇处理理论加以论证。
认知诗学的研究趋向(4) Peter Verdonk 认为认知诗学太多地把焦点放在读者身上,而忽视了作者。 Ezra Pound 讨论意象主义的原则时提到go in fear of abstractions. 最常见的物体属于basic level objects D. H. Lawrence: pine trees (prototypical trees) 需要研究意象主义作家的mind
认知诗学的前景 Stockwell (2002: 9)本人在该书的导言中就这样写道,“在美国……认知诗学已成为不愿追随乔姆斯基生成传统的语言学家进行语言研究的主要手段。这一美国模式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也大大增强了认知诗学对文学研究领域里的同事们的吸引力”。
Further Readings Crane, Mary Thomas. 2001. Shakespeare's Brain: Reading with Cognitive Theory.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Herman, David, ed. 2003. Narrative Theory and the Cognitive Sciences. CSLI Pubs. Hogan, Patrick Colm. 2003a. The Mind and Its Stories: Narrative Universals and Human Emotion.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Hogan, Patrick Colm. 2003b. Cognitive Science, Literature, and the Arts: A Guide for Humanists.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Further Readings Lodge, David. 2002. Consciousness and the Novel: Connected Essays.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Palmer, Alan. 2004. Fictional Minds. Lincoln: 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 Richardson, Alan, and Ellen Spolsky, eds. 2004. The Work of Fiction: Cognition, Culture, and Complexity. Aldershot: Ashgate Publishing. Tabbi, Joseph. 2002. Cognitive Fictions. 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Zunshine, Lisa. 2006. Why We Read Fiction: Theory of Mind and the Novel. Columbus: Ohio State University Press.
Thank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