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ic and Epistemology in Stoicism 斯多噶哲學的邏輯與知識論 西洋哲學史：單元 18 Logic and Epistemology in Stoicism 斯多噶哲學的邏輯與知識論 國立臺灣大學哲學系 苑舉正 【本著作除另有註明外，採取創用CC「姓名標示－非商業性－相同方式分享」台灣3.0版授權釋出】

1 斯多噶的邏輯以辯證(Dialectic)為主 斯多噶的邏輯主要是以辯證法的應用為主，其實這大致上就是「論證的科學」(the science of argument)。這是因為在斯多噶學派與懷疑主義的辯論當中，知識的認知必須透過語言的辯論與論證加以確定相關。 雖然辯證法在斯多噶的哲學著作中，轉換成為一種理論知識與應用，但是斯多噶哲學從未全然離開柏拉圖式的辯證法，即這一種介於問答之間的學問(interrogation and response)。 2

(1) signifiers；基本上是以字詞為代表。 (2) significates. 後者，以「可說性」(lekta) 為代表。 就一個論證而言，辯證法主要包含兩部分： (1) signifiers；基本上是以字詞為代表。 (2) significates. 後者，以「可說性」(lekta) 為代表。 兩者合在一起，構成「非個體」的意義，這個「意義」，只能夠透過「完整語句」(whole sentences)，獲得被表達的可能。 這是斯多噶哲學成為以語句為主（而非如亞里斯多德邏輯那般以字詞為主）的主要原因。 3

斯多噶邏輯在眾多「可說性」的可能中，集中其思考於一種，也就是「宣稱句」(declarative sentences)。 他們以「宣稱句」為像公理一般的「基礎」，叫做(axiōmata)。 通常，這種語句是以「判斷」的方式作表達，但我們更熟悉於稱它們為「命題」(propositions)。 命題是真假的負載者，而簡單的命題，是斯多噶邏輯中的「原子」單位。 4

2 Inferential logic 命題邏輯的一個重要特徵是「否定性」。在亞里斯多德的邏輯中，‘Not...’是放置於述詞 (predicate)前，而在斯多噶邏輯中，‘Not...’是針對整個命題所作出的結果。 在另一方面，命題依照主詞做分類。例如，‘This individual is walking’ (若是直接指涉)那麼這是一個明確命題。如果另一句，‘Someone is walking’，這就是不明確命題。 若是在一句命題中的主詞是一個名詞的話，例如‘A human being is walking’或‘Dion is walking’,那麼這是介於其中，而無法判斷是否為明確的(intermediate)命題。 5

複合命題是兩句以上的簡單命題所組成，並加上連接符號的命題。 這些連接符號有多種，形成： 連言命題conjunctive propositions ，例如‘It is day and it is light’； 否定連言命題negated conjunctions，例如, 'Not: it is day and it is dark'; 選言命題disjunctive propositions,例如'Either it is day or it is night'; 假言命題conditionals,例如,‘If it is day, it is light’。 6

無論是簡單命題還是複合命題，它們是論證的基本單位，依從下列五種推論規則： (1) 'If the first, the second; but the first; therefore the second‘ (Modus ponens); (2) 'If the first, the second; but not the second; therefore not the first' (Modus tollens); (3) 'Not: the first and the second; but the first; therefore not the second; (4) 'Either the first or the second; but the first; therefore not the second'; (5) 'Either the first or the second; but not the second; therefore the first'. 這是最根本的五種論證規則，稱為「不能證明的規則」(indemonstrables)。 7

在所有斯多噶邏輯中，最為麻煩的部分，就是「悖論」的部分，尤其是著名的「說謊者悖論」 the liar’s paradox。 'I am lying' is, if false, true, and, if true, false. 說謊者悖論的出現，來自於斯多噶哲學與懷疑主義，尤其是強調辯證法的「新學院學派」之間的辯論。 這部分最大的麻煩，在於他基本上否定斯多噶邏輯最基本的立場，也就是真假對立的二值原則（Every proposition is either true or false.）。 8

3 認知的確定性 Zeno of Citium因為要回應與新學院派所引發的一連串爭議，尤其是阿克西勞斯Arcesilaus，所以發展出知識論的觀念，論證知識形成的依據以及感官的來源。 關鍵概念是katalēpsis - （英文是‘apprehension’ or ‘cognition’ - the infallible grasping of some truth, usually by use of the senses）. Arcesilaus質疑這個概念的基礎，並論證一個完全相反的概念，akatalēpsia,（英文是‘inapprehensibility’, or ‘the impossibility of cognition’）。 9

斯多噶知識論如何論證認知的進程 最初的概念是phantasia, 也就是「表象」‘appearance’，但一般均翻譯為「印象」‘impression’ or ‘presentation’。 擁有印象，就是外在事物對於視覺者所引發的知覺結果。 但是，對於視覺者而言，這是不是真實，依賴於他進一步的認知行為，assent，這一個完全依照意志而決定是否給予「認知」的行動。 10

嚴格來講，這依附在印象上的命題，被視為真實的原因，正是因為我們理性人會對於這個印象「給予」共同認知的同意，說明這是什麼。 因為一個成熟的人，就是一個理性的人，所以他的印象，就是一個理性的印象‘rational impressions’,意思也就是說，印象的內容不但可以透過理性成為認知對象，也可以因此而經由語言表達這個認知的內容。 嚴格來講，這依附在印象上的命題，被視為真實的原因，正是因為我們理性人會對於這個印象「給予」共同認知的同意，說明這是什麼。 11

Zeno以手掌的伸直與握拳為例，說明認知的確定性。 在這樣的情況中，這個握拳的動作，代表katalēpsis,意思就是‘掌握’,也就是「無錯地認知真實」(infallibly recognizing the truth)。 這其實並不是完美認知真實的方式，而應當是一個，基於足夠清晰概念下所得，「理想」認知真實的方式。 如果某人認同於一個並不值得信賴的印象時，那麼這就不是一個認知，而是會出錯的信念 ‘opinion’ (doxa)。 12

有關知識獲得的最後階段，也就是知識epistēmē, ‘knowledge’。 這指的不是日常透過感官經驗所能獲得的認知，(which is better identified with katalēpsis)，而是絕對的科學知識，也就是那種只有智者才能夠擁有的知識。 13

Zeno將知識epistēmē 比喻成為另外一隻手抓緊這個拳頭。然後說： Katalēpsis是無錯的，也就是說，這種知識來自於應用一個所有人共享的認知機制。 真理直接映入眼簾，不會發生任何錯誤的可能。 14

然而，即使在這種認知機制下一般人可以擁有各式各樣的知識，但是只有真正的智者，可以「知道自己知道」。 這是因為智者之間，因為擁有完整的相互支持認知， 永遠不會因為論證而發生懷疑知識的可能。 其他絕大多數的人，可以因為論證而脫離他們原有對於在真實條件下所產生的認知，因為他們擁有認知知識能力的同時，也有可以擁有錯誤的信念，並且還誤以為它們是真實的。 15

有關於斯多噶學派與懷疑主義之間的爭論，主要發生論證之處，就在於一般人身上會發生的那種，將錯誤信念當真的問題中。 斯多噶學派依然認為，日常所接觸的經驗中包含真理，但是在懷疑論者的批判中，這種「常識」性的觀點卻顯得格外脆弱。 辯論集中於有沒有這種可以證成的印象，phantasia katalēptikē, ‘cognitive impression’, 它被定義為：(i)來自真實；(ii)受到那真實事物之塑造，或是賦予印象。 問題當然是，有沒有這種來自真實的印象？ 16

這些辯論的主軸與外在事物之本質息息相關，尤其是斯多噶那種「個體」的觀念，認為每一項事物，都具有獨特的特質。 但是，「新學院派」懷疑的正是這點，如何確定這些特質為真？ 如何確定事物擁有所謂的本質？又如何確定這些本質是經驗可以認知與掌握的對象？ 17

4 真理的標準 希臘字kritērion 可以翻譯為「區別」或是「量尺」，它因自然而成為一般人均可以用來界定真實為何。 因為真理的標準使得哲學理解的進步成為可能，所以第一個標準是所有具自然判斷的人所有，叫做「認知印象」（cognitive impression）。 18

這些概念將「先天概念」與後天因為文化依附所獲得的概念作區隔。 「先天概念」能夠成為真理標準的原因也在此，就是這種概念無涉於一般後天事物。 第二種斯多噶哲學家廣泛應用的真理標準，叫做prolēpsis,大致上可以翻譯為「先天概念」 ‘preconception’。它是一種針對某事物先天獲得的概念。具有「普遍概念」‘common conception’與「自然概念」‘natural conception’兩種意涵。 這些概念將「先天概念」與後天因為文化依附所獲得的概念作區隔。 「先天概念」能夠成為真理標準的原因也在此，就是這種概念無涉於一般後天事物。 19

對於這種「先天概念」，斯多噶哲學的態度類似經驗論者中的「白板理論」（人剛出生時如一塊白板，逐漸由經驗的刻劃，在版上留下痕跡）。 雖然斯多噶哲學偏好將「先天概念」視作直覺，但是由於是經驗所刻畫而成的關係，如何嚴格區分「自然概念」與後天因文化而形成的概念之間，一直有困難。 例如，在斯多噶學派與伊比鳩魯學派之間對於「神」是否為「先天概念」上，就有出入。斯多噶認為「祂是」，而伊派則認為祂是人驚嘆於自然而附加於「先天概念」之上的。 20

Thank you!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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