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用倫理學 第5週 環境倫理 大自然擁有道德地位嗎？

前 言 綠色和平控滙豐銀「毀林」幫兇，害紅毛猩猩 沒了棲息地 前 言 綠色和平控滙豐銀「毀林」幫兇，害紅毛猩猩 沒了棲息地 綠色和平(GreenPeace)指出，滙豐集團早已簽署 「赤道原則」(Equator Principles)，並標榜永續發 展，但卻助長棕櫚油企業摧毀印尼雨林及泥炭地， 間接帶來違法開發、加劇空氣污染和溫室氣體排 放，更威脅極瀕危特有生物紅毛猩猩的存亡。綠 色和平要求滙豐立即停止對這些破壞森林的棕櫚 油企業提供融資服務。 [上報 2017.1.17] 請問：為什麼應該譴責破壞雨林和泥炭地的行為？

前 言 西方倫理學多數聚焦在「人類」的道德價值、權 利和責任。 非人類的動物、植物、水和土地之所以重要，是 因為它們影響了人類的福祉。 前 言 西方倫理學多數聚焦在「人類」的道德價值、權 利和責任。 非人類的動物、植物、水和土地之所以重要，是 因為它們影響了人類的福祉。 然而，人類對環境的嚴重破壞使得許多人把道德 的關注範圍擴及整個自然世界。 環境倫理(environmental ethics)嘗試透過批判性推 理來回答相關道德問題。

前 言 道德問題： 無論環境對人的用處為何，它本身有沒有價值？ 動物或植物本身有沒有價值？什麼使得他們擁有 這樣的價值？ 前 言 道德問題： 無論環境對人的用處為何，它本身有沒有價值？ 動物或植物本身有沒有價值？什麼使得他們擁有 這樣的價值？ 萬物是否擁有平等的道德價值？ 人類對自然世界有什麼責任？ 人類的利益是否應該優先於環境的利益或需要？

前 言 在今天的課程裡，我們要談： 1.背景知識 環境倫理的基本概念、不同倫理觀點。 2.道德理論 前 言 在今天的課程裡，我們要談： 1.背景知識 環境倫理的基本概念、不同倫理觀點。 2.道德理論 非結果主義和效益主義如何思考相關道德問題。 3.道德論證 訴諸自然性(naturalness)的論證 生物中心平等主義(biocentric egalitarianism)的論證 生態整體主義(ecological holism)的論證

一、背景知識 (一)基本概念： 1.內在價值(intrinsic value)和工具價值 (instrumental value)： 工具價值是作為得到另一有價值事物的手段，具 內在價值的事物則是因它本身而有價值。 有人認為大自然擁有（甚至只有）工具價值，環 境的價值是由它對人類福祉的影響來評估。 有人主張大自然擁有內在價值：無論它對人有沒 有用，都是有價值的。

一、背景知識 2.道德地位(moral status) / 道德考量性(moral considerability)： 擁有道德地位的事物是道德關切或尊重的適當對 象，應被納入道德考量。 可能對象：人類、非人類的動物、生物、非生物、 生物圈和生態系統。 環境倫理的基本議題：哪種實體(entity)擁有道德 地位？為什麼？

一、背景知識 (二)環境倫理的不同觀點： 人類中心主義(anthropocentrism)/人類中心的倫 理(human-centred ethics) 動物中心主義(zoocentrism)/ 動物中心的倫理 (animal-centred ethics)： 生物中心主義(biocentrism)/ 生命中心的倫理(life- centered ethics) 萬物倫理(everything ethic)

一、背景知識 1.人類中心主義： 只有人類擁有道德地位，大自然的其他部分只擁 有工具價值。 環境政策應該只依據該政策對人的影響來評估。 人類中心主義者可能關心環境問題，同意環保政 策，理由是基於自然環境改變對人類福祉的影響。

一、背景知識 2.動物中心主義： 人類和非人類的動物擁有道德地位。獨立於動物 對人類的影響，把所有動物納入道德考量。 以動物為中心的倫理觀主張對個別動物，而非物 種的道德考量。 動物平等主義(animal egalitarianism)：人類和非 人類的動物應得相同道德考量或尊重。 有些動物中心主義者主張人類擁有較高道德地位。 有些則按動物的不同種類，賦予不同道德重要性。

一、背景知識 3.生物中心主義： 所有有生命的實體都擁有道德地位，包括動物、 植物、細菌，甚至納入生態系統和整個生物圈。 生物中心主義的複雜性將取決於如何回答「什麼 是活著的？」 有些生物中心主義者訴諸生物的目的論本質。

一、背景知識 物種平等主義(species egalitarianism)/生物的平等 主義(biotic egalitarianism)：所有生物擁有相同的 道德價值，只允許「量」的判斷。 物種非平等主義(species nonegalitarianism)：有些 生物比其他生物擁有較大道德價值。訴諸生物的 複雜性、個別物種在生態系統裡扮演的角色，來 證成差別對待。

一、背景知識 史上首次 新西蘭一條河流被確認擁有人權 新西蘭（又譯紐西蘭）國會通過一項法案，確認 該國第三長河——旺阿努伊河(Whanganui River)擁 有法定人權。這是世界上首次有一條河流被確認 為合法生命體，將在法律上擁有和人類一樣的權 利、權限、義務及責任。……法案通過後，旺阿 努伊河將擁有兩名法人代表，分別來自旺阿努伊 部落以及新西蘭政府。他們將全權代表河流的利 益，包括參與法庭審訊。 [端傳媒 2017.3.17] 請問：有什麼道德論點可用來支持這個看似古怪 的法案決議？

一、背景知識 4.萬物倫理： 把所有生物和非生物都納入道德考量。 不採取萬物有靈的論點。 不考慮破壞非生物（例如石頭）對植物、動物和 生態系統造成的損害。 例子：在遙遠且無生命的星體進行導彈試射。 萬物倫理論者可能允許不同實體的道德重要性有 程度之別，也可主張萬物平等。

一、背景知識 (三)個體主義與整體主義： 1.生態個體主義(ecological individualism)： 道德考量的基本單位是個體（個別的動物或植 物）。唯有個體擁有道德地位。 「環境倫理」一詞的狹義用法。把人類以外的個 體納入道德考量。 動物中心主義和生物中心主義者採取這種立場。

一、背景知識 2.生態整體主義(ecological holism)： 道德關切的適當焦點是整個生物圈和它的生態系 統—生物社群(biotic community)。 個別的動物、植物和石頭之所以跟道德判斷有關， 只是因為它們有助於維持所屬整體。 在考量對環境的道德責任時，整體的價值將凌越 個體的價值。當一項行動傾向保存生物社群的完 整性、穩定性和美時，它就是對的。 生態整體主義可以跟其他環境倫理觀結合。

二、道德理論 (一)傳統道德理論：人類中心主義 康德：有對人的義務，但沒有對動物的直接義務。 聖經倡議以人類為中心的倫理觀，命令人類治理 大地，管理所有動物和生物。 證成理由： 1.訴諸人類擁有的能力：例如，感知痛苦和快樂、 理性選擇、做出自由行動的能力。 2.訴諸人類擁有具內在價值的某些性質：例如，做 為一種複雜的生物。

二、道德理論 (二)非人類中心的環境倫理觀： 1.非結果主義或康德式的理論：主張環境或它的構 成要素擁有內在價值。 泰勒(Paul Taylor)：個別有機體的好是內在價值， 其決定了我們跟地球上的生命社群之道德關係。 [生物中心主義] 雷根(Tom Regan)：所有有感知能力的動物都擁有 平等的內在價值。[動物中心主義]

二、道德理論 能賦予生物或非生物具內在價值的性質：作為一 種自然的事物、展現出複雜性、擁有美的性質、 展現出各部份的多樣性、展現出各部份的功能整 合、展現出和諧、作為自我調節的系統(self- regulating system)。 訴諸這些性質，可用來支持動物中心主義、生物 中心主義，甚至是萬物倫理觀和生態整體主義。

二、道德理論 (三)效益主義： 利害(interests)：一事物可被傷害或促進的「好」。 人類能夠感知痛苦和快樂，有利害可言。 辛格(Peter Singer)：所有有感知能力的動物的利害 都應納入效益計算，並給予這些利害平等的考量。 [動物中心的平等主義] 生物中心主義者主張，植物（生態系統、生物圈） 也有利害可言。批評者則認為，這不是道德相關 意義上的利害。

三、道德論證 台灣首創繁殖夜光蟲 重現馬祖藍眼淚： 每年4月起在馬祖地區掀起一股「藍眼淚」的觀光 熱潮，國立臺灣海洋大學研究團隊透過單離培養 的技術，證實馬祖「藍眼淚」中的發光生物之一 就是「夜光蟲」並經過1年的研究，已經能夠大量 人工繁殖，未來將設置教育展示館，全年都可以 欣賞到「藍眼淚」。 [蘋果日報 2017.2.23] 請問：藍眼淚的人工景觀跟自然景觀有價值上的 差別嗎？為什麼？

三、道德論證 (一)訴諸自然性的論證： 1.所有大自然的實體都是自然的，所以它們擁有道 德地位。 2.原始森林是大自然的實體。 3.因此，原始森林擁有道德地位。 [評論]： 這是有效論證。 前提2為真。但前提1(道德前提)並非明顯為真。

三、道德論證 討論前提1：支持理由—訴諸道德直覺。 (1)道德直覺會認為，以人造物來替換自然物有道德 差別。 例子：礦業公司用真假難辨的人造物重建環境。 [批評]： 難以確定「自然性是道德考量的決定因素」這個 信念不是受到其他考量的影響。 自然性可能是條件式的決定因素，即它要求某些 其他性質的存在，例如複雜性。

三、道德論證 (2)道德直覺會認為，環境裡的人造物比起自然物或 原物，只有較小的內在價值。 類比論證：藝術贗品比起原作的價值較低。 [批評]：存在反例 在某些情況裡，人們把人造物看得比自然物更有 價值。例如，尼加拉瓜大瀑布的雄偉景象多半出 自人為干涉。

三、道德論證 (二)生物中心平等主義的論證： 泰勒(Paul Taylor)的論證： 1.人類就跟所有其他生物一樣，是地球的生命社群 的成員。 2.人類和所有其他生物構成了一個相互聯結且相互 依賴的動態體系。 3.每個生物都是一種「有目的的生命中心，以自己 的方式追求自身價值」。 4.人類不比其他物種更優越。 5.因此，所有生物都擁有平等的道德地位。

三、道德論證 [評論]： 這不是有效論證。泰勒：只要接受所有前提，則 接受結論較合理。 接受前提1-3，不必然要接受前提4為真。泰勒： 如果接受前三個前提，則接受前提4並非不合理的。 批評者認為，即使前提1-3為真，我們仍沒有義務 要接受前提4。 結論有問題：殺的是人、動物或植物有道德差別。 例如，殺掉一頭牛比殺掉一根胡蘿蔔糟。

三、道德論證 (三)生態整體主義的論證： 1.生態系統展現出各部份的多樣性。 2.生態系統擁有美的性質。 3.展現各部份的多樣性和美的性質是內在價值。 4.所有具內在價值的事物都擁有道德地位。 5.因此，生態系統擁有道德地位。 討論前提3：例如，一個地區被雨林覆蓋，另一 地區的雨林被剷除。哪個地區本身比較有價值？

結 語 環境倫理的道德問題依賴幾個重要概念，包括工 具價值、內在價值、道德地位。 結 語 環境倫理的道德問題依賴幾個重要概念，包括工 具價值、內在價值、道德地位。 關於人類對大自然的適當態度，人類中心主義、 動物中心主義、生物中心主義、萬物倫理觀提出 不同主張。 主張人類利益應該永遠優先，或主張保存動物、 植物、生態系統永遠優先都不正確。 面對環境爭議問題，須仔細列舉相關道德考量， 反思它們的重要性，而後做出經周全思慮的判斷。

分組辯論案例 太魯閣國家公園成立於1984年，亞洲水泥公司的新城 山礦場有25公頃土地與太魯閣特別景觀區重疊。1994 年，太魯閣國家公園管理處發函要求亞泥暫緩開採； 1997年，行政院成立專案會議，以禁止開採會影響國 內水泥供應為由，將採礦權延長二十年。 亞泥在太魯閣的採礦權將於2017年11月到期，花蓮縣 政府表示，若禁止在太魯閣採礦，那麼依賴水泥業為 生的數千家庭之生計將大受衝擊。然而，環保人士表 示，水泥業是高污染、高耗電的產業。採礦過程不只 會嚇跑野生動物，特殊自然景觀也無法恢復；就算開 採後重新造林，珍貴物種早已消失。

分組辯論案例 正方立場：禁止在國家公園部分區域開採水泥， 是道德上可證成的。 反方立場：禁止在國家公園部分區域開採水泥， 是道德上無法證成的。

小組討論 環境的破壞與異常和人類的生活息息相關。溫室 氣體的增加造成地球持續暖化，導致全球冰河融 化，並引發海平面上升、氣候異常、生物多樣性 消失等現象。 自1997年底通過《京都議定書》以來，開發中國 家也努力地在降低溫室氣體排放量，並減少森林 砍伐。

小組討論 請問： 1.如果冰河消失不會對生物產生任何影響，我們還 需要拯救冰河嗎？請提出你們的立場，並以道德 論點進行論述。 2.如果冰河消失不會對人類產生任何影響，但會危 害到極地生物如北極熊、海豹、企鵝的棲息環境， 並永久改變地球樣貌。假設政府需要花費100億 的預算來拯救冰河，而這些錢原本可以用在其他 社會項目上，你們認為拯救冰河是值得的嗎？請 提供理由說明。

指定閱讀 Lewis Vaughn, “Environmental Ethics,” in Doing Ethics: Moral Reasoning and Contemporary Issues. Ch 15. Pp. 451-460. Robert Elliot, “Environmental Ethics,” in A Companion to Ethics. Peter Singer ed., Oxford, UK; Cambridge, Mass., USA: Blackwell Reference, 1991. Pp. 284-293.

延伸閱讀 彼得‧辛格(Peter Singer)，〈第十章 環境〉，《實 踐倫理學》，劉莘 譯，北京：東方出版社，2005。 第259-283頁。 Paul W. Taylor, “The Ethics of Respect for Nature,” Environmental Ethics 3, 3 (1981): 197-218. Aldo Leopold, “The Land Ethics,” in A Sand County Almanac.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7. http://www.nyu.edu/classes/gmoran/LEOPOLD.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