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永萍 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 jyongping@263.net 质的研究方法 ——尝试与体会 蒋永萍 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 jyongping@263.net

质的研究：特点 研究环境：自然环境而非人工控制的实验环境 研究者的角色：是研究工具，不用量表和其他测量工具 收集资料的方法：开放式访谈、参与性观察等 结论和理论的形成方式：归纳法，在资料分析中产生理论假设和结论 自然主义：研究者必须与被研究者直接接触，在当时当地面对面的交往。

质的研究：特点（续） 理解的视角：通过研究者和被研究者的互动，理解后者的行为及其意义解释 研究是一个演化的过程：研究设计可能会变，收集资料方法会变，建构理论的方式也会变 研究关系：尊重被研究者，承诺研究成果的用途 是对变化着的现实的持续性研究，在动态的过程中，研究者和被研究者双方都会改变。因情况在变，创业政策研究两次的结论是不一样的。过程本身决定了结果。 研究关系：强调从当事人的角度看问题，给人不不是理论、假设和测量工具以极大的尊重。

量的研究与质的研究的区别 研究目的： 证实 v 解释性理解 研究内容： 事实 v 过程; 相关 v 意义; 局部 v 整体

量的研究与质的研究的区别（续） 分析框架：事先确定 v 逐步形成 分析方式： 演绎为主 v 归纳为主

定性研究与质的研究 共性：强调对意义的理解和解释 区别： 定性研究没有原始资料做基础，主要是形而上的思辨方式；质的研究强调在自然环境下与被研究者互动，在原始资料的基础上建构理论和结论 定性研究偏向研究的结论性、抽象性和概括性；质的研究更强调研究的过程性、情境性、具体性

质的研究：初步定义 质的研究方法是以研究者本人作为研究工具，在自然情境下，采用多种资料收集方法，对社会现象进行整体性探究，使用归纳法分析资料和形成理论，通过与研究对象互动，对其行为和意义建构获得解释性理解的一种活动。

质的研究的基本步骤 文献综述，反思自我经验 选择研究对象 探讨研究关系 选择研究方法 进入研究现场 收集资料 分析资料，建构理论 写研究报告 质量检测（效度、推广度、伦理问题） 质的研究一般不讨论信度问题，信度的概念来自量的研究，指的是研究结果的可重复性。质的研究强调研究者的独特性和唯一性。即便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就同一问题、对同一人群进行研究，研究结果也会因不同的研究者而有所不同。更何况所谓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等概念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研究的进程不断变化。正如赫拉克利特所说，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我们也不可能让一件事情两次以同样的方式发生。

质的研究的一般过程 进入研究现场 研究设计 收集资料 撰写研究报告 分析资料

如何做研究设计 研究设计在质的研究中具有特殊位置，及非要不可又必须十分灵活，允许在研究中进行修改 研究的现象与问题 研究的目的意义 要确定： 研究的现象与问题 研究的目的意义 研究的背景知识 研究方法选择和运用 研究的评估和检测手段 研究设计在质的研究中具有特殊位置，及非要不可又必须十分灵活，允许在研究中进行修改

确定研究问题 研究的问题：创业扶持政策实施的性别影响 意义：促进政府工作的社会性别主流化；提出新的看问题的角度；同时优惠政策的落实也是创业者关心的问题 研究问题类型：是过程性、描述性、解释性、比较性问题——但要避免着意寻找具有可比性的资料而忽略对理解政策实施十分重要的无可比性的资料——在研究中阶层和性别同样重要

研究问题的界定—研究范围 研究的范围：哈尔滨市 下岗失业人员多，12.2万，女性占占54.1% 市政府重视再就业工作，12个重点工作之一 市妇联有专门措施，2001年率先建立了下岗女工再就业援助基金，向下岗女工提供创业小额贷款 具有通过创业扶持政策活动提高性别平等主流化能力的实践基础

研究问题的界定——重要概念 “创业扶持政策”是指： 政府促进下岗失业人员通过自谋职业和自主创业实现再就业的各种激励与扶持政策措施。 根据中央12号文件，“创业扶持政策”的主要内容包括： 免费创业培训 资金扶持 税费减免 创业环境优化

研究问题的界定——核心问题 政策制定和执行过程中是否考虑了性别的因素？ 政策的执行结果对男女两性的影响是否一样？ 政策措施和执行机制能否满足男女创业者的需求 需要做哪些政策上的调整和改进

研究框架 创业培训 税费减免 小额贷款 创业环境的优化 政 中央政府 政策文本体现的理念，价值观 创业培训 税费减免 小额贷款 创业环境的优化 政 中央政府 政策文本体现的理念，价值观 策 政策制定 地方政府 对中央政策的回应与选择 过 程 政策传播 与 政策执行 资源配置 谁控制政策资源，配置的方式 结 果 政策结果 谁获得了更多的政策资源 机构的性别结构 考虑否女性的需求

研究框架 国家/政府层面：性别平等或性别中立 影 响 市场层面：对女性创业认同与否 因 素 公民社会/非政府组织：限制或支持 分 响 市场层面：对女性创业认同与否 因 素 公民社会/非政府组织：限制或支持 分 析 家庭层面：阻碍或支持帮助 个人层面：创业意识，项目选择

研究的主要方法——抽样 调查对象：包括政策的制定执行者和政策的目标群体两个层面： 政策的制定执行主体主要为，三级政府相关部门领导和工作人员。 政策目标群体为，创业扶持政策已有的和可能惠及的两性下岗失业人员，以女性为主。 样本选取标准：目的性抽样，抽取能够为本研究提供最大信息量的样本。证实或证伪，最大差异 样本具体选择：妇联和职介中心提供名单，根据需要选择适合的人选，滚雪球方式，避免同质性太强 证实或证伪：一般是在研究的基础上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结论，通过抽样证实或证伪自己的初步理论假设。这种抽样通常在研究后期使用。抽取不同类型的人。 最大差异：抽中的样本所产生的研究结果将最大限度地覆盖研究现象中各种不同的情况。

研究的主要方法——收集资料 收集资料： 本研究在方法上的特点为： 质的研究，主要是个案访谈、焦点组讨论和实地考察。 文献研究，对各级政府相关政策文件和工作报告的收集和分析。 量的研究，包括分性别统计数据的收集和对政府相关部门和妇联领导与工作人员性别意识的问卷调查。 本研究在方法上的特点为： 强调质的和量的研究方法的结合，以质的研究为主。 从政策执行主体和政策目标群体两个层面进行政策执行效果的分析。 注重对政策执行过程的分析。

例：哈尔滨市小额贷款的历史 2001年9月，哈尔滨市妇联开始面向妇女发放小额贷款，额度为5000元； 2003年6月，哈尔滨市妇联小额贷款开始允许贷给男性； 2003年10月，哈尔滨市小额贷款担保中心和商业银行利达支行开始联合办理小额贷款业务，妇联的小额贷款也在进行； 2004年10月，哈尔滨市妇联小额贷款业务被市财政收回，此后只有小额贷款担保中心和利达支行联合开展此项业务。

访谈的主要特点 了解受访者的所思所想，价值观念，感受，行为规范 了解受访者过去的生活经历，事件发生的过程 从受访者的角度获得对问题的描述和解释 帮助研究者与被研究者建立关系，由陌生到熟悉 使受访者获得鼓励，因为自己的声音被听到了，对自己进行总结和建构

如何做访谈？ 访谈的类型（开放、半开放、封闭） 设计访谈提纲：从研究问题中转换，简单，随时修改，不拘泥于程式，因人、因情景而定 访谈问题的类型：开放型，具体型：事件，经历，清晰型；有意识地追问：观点、事件、行为 访谈前准备：熟悉要谈的问题——了解政策及执行情况

例：创业者访谈提纲 创业经历： 对政策的知晓和运用：途径，获得了那些优惠政策的支持 创业前：从下岗失业到（创办）目前（这个企业）的简单经历。为什么创业？ 创业中：在创业过程中您经历过哪些重大事件，当时的情况怎样（通过重大事件抉择考察性别意识的影响）？在整个创业过程中获得过哪些支持和帮助？创业前后家人对你的态度、您的家庭地位和角色发生了哪些变化？ 对政策的知晓和运用：途径，获得了那些优惠政策的支持

如何做访谈 如何与被研究者交流：重要的是获得信任 访谈中的倾听：积极主动地听，接受的听，建构的听，有感情地听，共情的听 访谈中的回应：认可，重复重组和总结，自我暴露；避免论说型，评价型 自我暴露：就访谈的内容，就自己的经历和经验作出回应，两种作用：是受访者相信对方具体理解自己的能力；起到去权威化的作用。

质的研究者的个性特点 思维和行动敏捷灵活，有幽默感 能够容忍事物的不确定性、模糊性和多元解释 注意捕捉自己的直觉和灵感，善于抓住线索 具有共情的能力，能够获得对方的信任 尊重并理解他人，作学习者，愿意使自己看起来像个傻瓜 有耐心，有毅力，遇到困难不沮丧不急躁 办事认真，一丝不苟

集体访谈——焦点组谈论 作用： 条件： 对研究问题进行集体讨论 集体建构知识 能让所有参与者积极参与，就有关议题刺激出最大范围反应 参与者相互之间平等对话 参与者的谈话内容反映了个人生活经验及亲身经历事件的具体情境，生动具体，有一定深度

集体访谈——焦点组谈论 应注意的问题： 人不要太多，6-10人 人的同质性和态度的异质性 避免有人因个性和地位而形成领导效应 访谈者要“去权威”，处于辅助或协调的位置 让受访者思考并写下自己的发言要点，提高发言积极性和能力

整理和分析材料 通常需要将资料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包括非语言行为，哭，笑、叹气；访谈录音要逐字逐句地整理，不要编辑 阅读资料本身就是一个在资料中寻找意义的过程 登录，将有意义的词、短语、段落标示出来 寻找本土概念 建立编码系统和归类系统 进行类属分析和情境分析，通过：备忘录、画图表 寻找本土概念：及那些能够表达被研究者自己观点和情感感受的语言，被研究者经常使用，用来表达自己看问题的的方式的概念。如：对工商、税务等政府工作人员能不哈着他吗？

从资料中提升理论 质的研究的理论是在原始资料中建立的，适用于解释特定现实和社会实践的理论。 目的是对特定现象本身及其内在联系进行探究，注重人的实践理性和实践知识。 建构理论的方法：自下而上，从资料出发，通过归纳分析逐步产生。 通过分析，对前人的理论、自己的理论、资料中呈现的理论进行梳理得出结论

如何写研究报告？ 形式比较灵活，可以把文献资料揉入到对原始资料的分析中 呈现方式：类属性、情境性或二者的结合 强调对研究现象进行整体性的、情境化的动态深描，力图使读者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 用资料说话，每一个结论都要有足够的资料证据，引言应占一定比重，1/3，40-50%

创业扶持政策研究的主要发现 ——第一次调查 创业扶持政策研究的主要发现 ——第一次调查 创业扶持政策虽是以女性为多数的下岗失业人员为目标群体的政策，但从政策文本和执行结果看，基本上属于缺乏性别敏感的政策。 免费创业培训学员的女性比例为27.8% 1302户再就业优惠户中女性不足40%。 扶助弱势群体的政策价值取向和非政府组织的广泛参与，提高了妇女从政策中获益的可能性。 税费减免项目的规定，以餐饮、社会服务业为主 妇联向321位女性创业者提供小额贷款，男性只有1位。

第一次调查的主要发现（续） 女性在获取创业政策资源中的困难并不仅是性别问题，但由于社会文化更倾向于让男性享有资源获得的优先权，当政策资源有限时，女性平等分享资源和利益的要求往往会受到更多消极影响。 男性是创业政策信息告知的首要对象 “家里人支持吗？”是筛选SYB女学员的特殊问题 市场对女性创业存在偏见，可以骚扰的对象 经营方式是典型的男性偏好方式 两性创业者获得的家庭支持不同

第一次调查的主要发现（续） 男女下岗失业人员获取政策资源可能性与需求之间均存在较大差距。 客观上：政策实施的时间较短，推行力度不大，有些政策措施不到位——政府小额贷款。 主观上：政策执行相关主体间地位的不对称，创业者处于被动和弱势地位；优惠政策与部门利益的冲突。

后续调查的主要发现 创业政策的推行有了很大的进展，但创业政策措施的跟进尚不能满足男女创业者的多样化需求。 不断完善的政策文件弥补了以往政策的漏洞。 不断健全的政策执行机制使大部分创业者享受到了政策优惠。 工作作风的转变和执政能力的提高优化了创业环境 人员管理、经营贷款的长效机制、建立或参与组织等发展性需求上升

与创业相关的数据 2004年全市有3660人参加SYB创业培训。比2003年增加了1倍。 2004年全市有1851人享受政府小额贷款，比02、03两年总和多2倍。 2004年三区核准再就业优惠户3020户，比02、03年全市的总和多1.4倍。

后续调查的主要发现（续） 政策落实力度的加大使女性获得了更多的政策资源。 2004年享受政府小额贷款的女业主有784人，是01-03年受益于妇联小额贷款的人数总和的1.7倍。 2004年参加SYB创业培训的女性为1785人，占全部学员总数的48.8%。

后续调查的主要发现（续） 扶助、支持女性的专门措施的取消，一定程度扩大了短缺政策资源分享上的性别差距。 01—03年以妇联为主发放的580笔小额贷款中，女性贷款者占79.5%。 04年妇联小额贷款停止后，政府发放的创业贷款成为唯一渠道，获得政府小额贷款的女性占全部贷款者的38.5%。

后续调查的主要发现（续） 自主创业活动促进了社会性别关系的变革。 更多的女性了解并不断提升了自己的能力。 更多的男性和政策制定与执行者认同并支持女性创业。

后续调查的主要发现（续） 性别偏见和性别歧视仍是影响女性获取政策资源、发展自我的重要因素。 传统劳动性别分工对男女从业项目选择的影响 共同创业中两性角色的分配 其他性别区隔政策的负面影响，差别退休年龄政策 市场的歧视和不利于女性发展的职场环境

几点体会 做符合学术要求的质的研究不容易，特别是资料分析和提炼理论 要努力克服量的研究带给我们的思维定势——认定事实，表达习惯——有什么想法的人占多大比例 要努力避免原有理论包括研究者的前期研究框架对研究结果的表达的限制 研究者不能太多，太分散；动态调整，研究者应尽可能了解问题的每个侧面 原有框架的限制：第一次：自主创业过程中的性别比较及影响因素分析，第二次：创业与社会性别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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