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生成语法和形式语义学的渊源 张文彦

提 纲 一. 转换生成语法 二. 转换生成语法和蒙塔古语法的联姻史 三. 形式语义学的现状

一、转换生成语法

背 景 结构主义： 20世纪50年代, Bloomfield,刺激-反射.经验主义和实证主义。 乔姆斯基: 语言天赋论、理性主义 背 景 结构主义： 20世纪50年代, Bloomfield,刺激-反射.经验主义和实证主义。 乔姆斯基: 语言天赋论、理性主义 目标: 探索人类既高度概括, 又极为简单明了”的普遍语法。

转换生成语法 最简方案理论(简约论) ↑(简化) 管约论 ↑(语阻) 构造规则(SS) ↑(解释更多的表达形式) 生成规则(DS)

生成规则 词库: 句法: 我们大脑中有个词库，学会的词就放在这个词库里. 预设—所有词项都标注了足够的语义/ 语法标签(构建一个完美的词库也是计算语言学的重要工作 ) 句法: 目标—从词库中构建出合法的表达式(DS).

句法 范畴Categories 范畴是生成语法中的概念，指的是在某种特定的语言中起到相同或相似功能的一组语言项，如名词N、动词V等。 PS规则phrase structure 早期的生成语法将句子用PS(phrase structure)规则（短语结构规则）表示. 如果要生成完整的句子，还需要除短语规则之外的规则来引入终端 范畴（即词项），如： Detthe，this，这个，那个……；Nstudent，警察，小偷……  

词 库 要注意，仅有短语结构规则，并不能保证生成的都是正确 的句子，如： SNP VP VPV NP2 NP信仰 V骂 NP2他 词 库 要注意，仅有短语结构规则，并不能保证生成的都是正确 的句子，如：  SNP VP VPV NP2 NP信仰 V骂 NP2他 信仰骂他

次范畴特征 如何避免生成上面的句子？ 解决的途径有两种： 一是制定更为细致的语法规则， 二是把词项细分为小类，给不同的词项类添加不同的词汇信息——次范畴特征.

举例: 不同词类的语义特征不同。 动词的次范畴特点就要用框架来表示，称之为次范畴框架。对一个动词来说，完整地语义特征应该包括对主语的要求，对宾语的要求，甚至还包括对副词的要求。 例：吃：[V；—NP] 认为：[V；—S`] 次范畴规则: [V]Y/ ①[+/- abstract] Aux— ②— [+/-animate] 假设能把所有的词汇都标好语义特征, 那么就能避免”信仰骂他”这种句子的产生.

评价： 优点: 词库概念的提出减轻了改写规则系统的负担。词库把那些不能用一般性规则概括的特征集合在一起，作为语法基础的组成部分。因此词库成为了生成语法的主要内容。 缺点: 语义特征的寻找是一项繁琐而无休止的工作。

词库和生成规则一起合作，最终生成的只是语言表达式的一个子集（深层结构DS），DS不能覆盖所有自然语言的表达, 还有相当多的SS型的表达需要解释.于是有了转换规则.

转换 转换生成语法则采用了标准的形式化手段来刻画那些表面不同，但彼此间有内在联系的句子之间的规则. 表层结构表征式 ↑ 深层结构表征式

转换规则 来看几个转换规则的例子。 话题化Topicalisation：移动XP ，将其附接到S的左端。  疑问词移动WH-movement：移动wh-XP到Comp .

Topicalization Topicalisation：移动XP ，将其附接到S的左端。 XP指任意短语范畴。 从 “我能回答这个问题。” 到“这个问题我能回答。”

Wh-movement WH-movement：移动wh-XP到Comp . 从“You hate who.” 到“Who do you hate?” 英语和汉语不同

一般规则 前面讲的都是一些具体的语言规则,乔姆斯基 也期望能够找出适用范围更一般的语言规则,如下面我们谈到的X-杠理论和管辖理论.

X-杠理论 X杠理论: 每一个短语结构XP都有一个中心语和一些限定语。 限定语和中心语在相关特征上必须保持一致。 举例：many apples(√), many water(×). 用来代替短语结构理论。

X-杠理论 不足之处: 无法处理并列中心语的问题,如双宾语结构. 不同语言规则不同.英语规定中心语在前,汉语不仅有中心语在前,也有中心语在后. 例：eat apple/ 吃苹果 Who is your boss?/你老板是谁？

管辖理论 定义：管辖，当且仅当为X0范畴（即为中心语），且 c-指令。 c-指令： c-指令，，当且仅当统治的第一个节点也统治，且不统治。 基本精神：管辖是一种关于句法结构关系的概念，它的作用是在复杂的句子结构中划定一个范围，许多句法规则都必须在划定范围内运作。

最简方案理论 原来的结果不理想。 是否还有其他的办法？ 解决方案： 一、总结概括已有方案。 二、转换思路寻找反向规则。

评价转换生成语法 细节——繁琐,规则——抽象, 离自然语言——遥远, 派生规则——严密. 发展趋势: 理论的概括化和抽象化. 目前生成语法主要是对存在于心智或大脑中的语言机能的内在性做研究, 很难获取真实数据.

二、转换生成语法和蒙塔古语法的联姻史

背景：Semantics的意义 从乔姆斯基之后，语言学家们开始关心人类的语言能力:说话者的大脑中有什么，它是如何习得的？包括语法体系结构、语法和语义的交互。 乔姆斯基的观点就是把语言学看作自然科学。

背景： 在20世纪早期和中期的美国语言学界，语义学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 与此同时，语义学在逻辑学和语言哲学中都有了飞速发展。

尝试拉手 1954年，Yehoshua Bar Hillel在Language上写了篇文章邀请语言学家和逻辑学家共同合作，研究语法和语义问题。 乔姆斯基紧接着在Language上写了一篇文章回应希勒尔说逻辑学家所创造的人工语言和自然语言有着巨大的差距，因此逻辑学家至今所研究出的任何办法都无助于语言学理论的发展。

乔姆斯基对语义的态度 矛盾 1、他花了大量的篇幅来讨论语义概念对语法grammar构建毫无用处，并且认为语法合法性的直觉和有意义的直觉完全不同。 2、但他同时认为鉴定好语法的一个办法就是能够为一个好的语义提供好基础。而且事实上他的转换生成语法的基石正是建立在了包含大量语义信息的词库之上。

其他生成语法学家对语义的态度 卡茨和福德的语义组件 组合性：从一个句子的各个成分中得到整个句子的意义。 分析语义的工具非常原始：从“语义特征”做起，他们的语义表达式就是“一束特征”。 成果不令人满意。

举例 把否定和疑问作为词素/义素加入到深层结构中， A． [Neg[Mary [has[visited Moscow]]]] T-NEG[Mary[has not[visited Moscow]]] B. [Q[Mary[has [visited Moscow]]]] T-Q[Has[Mary[visited Moscow]]]

评价 漂亮的体系： 输入深层结构得到语义。 ↓转换规则 输入表层结构得到语音。 隐藏的预设： 转换过程中必须保持意义不变。 得到大多数语言学家认同，持乐观态度。

反例 主动句变被动句： A. Everyone in this room knows at least two languages. B. At least two languages are known by everyone in this room.

哲学家的态度 批评卡茨和福德：大卫.刘易斯 “在不明白句子意义的情况下，我们依然能知道英语句子带标记的转换：也就是说，我们知道这句话在某种情况下为真.没有处理真值的语义不是真正的语义.” 语言学家对此很迷惑。

逐出伊甸园 正如上述反例所示, 量词的发现使语言学家们遇到了难题. 解决方案: 生成语义学 解释语义学

语言哲学家的战争 日常语言学派 vs.形式语言学派 日常语言哲学家是反对形式化方法的新一代，他们认为应该关注日常语言的功能及其使用。 以形式为导向的哲学家认为形式化方法能更好地分析日常语言.

蒙塔古 颠峰时刻, 诞生了蒙塔古语义学. 主要内容: PTQ(The Proper Treatment of Quantification in Ordinary English) 自然语言形式化的处理: 建构一个部分英语语句系统的语形; 给出内涵逻辑的语形和语义; 通过翻译规则,给出部分英语语句的语义.

把蒙塔古介绍给语言学家 Barbara Partee 1967-1969, 刘易思和蒙塔古都在 UCLA, 1968年秋, 帕蒂第一次坐在了蒙塔古的讨论班里。 帕蒂发现蒙塔古的理论和表层结构的直接生成差距很小，萌生了将二者结合到一起的想法。乔姆斯基非常怀疑。

结合过程 结合转换语法和蒙塔古语法的过程中有很多的障碍，基本上是一条一条比照，再结合。大体上都是一方的解决方案要求双方重新思考自己的理论构建细节。

举例 删除规则该怎么处理？ (11) a. Mary was eager to win. b. [S Mary was eager for [S Mary to win]] (12) a. Everyone was eager to win. b. [Severyone was eager for [S everyone to win]]

蒙塔古语法的解决方案： Partee希望在内嵌句中找到的“潜在”主语其实就是一个约束变元，而且用抽象算子把它约束起来做成了一个VP类型type。（在这个简单的例子中，(13a)中的VP就是基层生成和直接解释的。） (13) a. [[ to win ]] =x [x to win]] b. alternatively: everyone’(x[ x was eager for [x to win]])

转换生成语法的解决方案： 在乔姆斯基语法中,最终也做出了对应的改变. 第一步用无意义的特殊代词元素替换相同的名词短语.并将这个代词解释成一个约束变量. 第二步引进函数头（可以被解释成一个抽象算子而不是假设嵌入的量词本身是约束的）。

互动历程 1969年八月, Davidson 和 Harman在斯坦福举办了一个关于自然语言语义的跨学科会议。 1970年五月,在UCLA有一场语言学家和哲学家的小型会议。 1970年五月，斯坦福会议。 1971年三月,蒙塔古就被杀害。 1971年夏天, 加利福尼亚大学组织了语言学和哲学的夏季讨论班。 1973年春天 ，剑桥举办了第一个国际范围的形式语义学会议。

19世纪80年代，认知科学兴起。 从19世纪80年代开始到现在，关于意义的动态方面的研究和动态理论越来越占主导。 19世纪80年代中期，形式语义学逐渐被语言学界重视并在教材中把它列为基础课程之一。 19世纪90年代早期，形式语义学已经成为语言学内一个成熟的分支。

三、形式语义学的现状

欧美各自的发展 19世纪80年代阿姆斯特丹成立了逻辑、语言、计算中心. 1992年在美国，Heim和Kratzer筹办了Natural Language Semantics杂志. 和15年前没有太大差异。 兰考夫Lakoff和其他认知语言学者的批评.

帕蒂认为, 形式语义学不能把握意义的全部方面. 但很好地把握住了占真值条件的核心的字面意义. 解决的问题越来越多，并且语言类型、语言历史、语言获得、语用和语篇、计算语言应用等语义问题也在发展。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