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社会福利与经济 ～应从日本社会保障、福利改革 中学习什么～ 东京学艺大学 铃木亘
1. 学习日本社会保障、福利改革的 意义 图 1 对推算的未来老龄化比率（ 65 岁以上人口的比例） 进行的国际间比较（联合国的推算） 日本德国 意大利美国 法国中国
（注）根据国立社会保障和人口问题研究所《对日本未来人口的推算 （ 2002 年推算）》及厚生劳动省《社会保障的支付与负担预测》 （ 2004 年 5 月推算）》。 2004 年度 2010 年度 2015 年度 2025 年度 老龄化比率 (%) 社会保障支付费 ( 兆日元）
日本及中国的未来社会，将以世界罕见 的速度向老龄化方向发展。 目前日本每 5 人中约有 1 名老年人（ 65 岁 以上）。再过不到 10 年（ 2014 年），将 发展为每 4 人中有 1 名老年人；到 2040 年， 将达到每 3 人中有 1 名老年人。 中国与日本大约相差 30 年的时间，将和 日本一样面临快速发展的老龄化问题。
日本比中国早一步进入老龄化社会。因 此，了解日本发生了哪些情况、正在进 行何种改革、遭受了何种失败，对于中 国的未来而言非常重要。 为此，我将从养老金、医疗保险、护理 保险三个部分，对日本改革的经验与教 训进行总结。今天将介绍养老金和医疗 保险，明天介绍护理保险制度。
日本的养老金制度与改革
日本的养老金制度 保险费的征收支付金额 ( 第三层部分 ) 企业养老金、 个人养老金 ――― 第二层部分 （公积方式 、强制） 按薪酬比例的 养老金 目前比例为工资总 额的 ％起，到 2017 年提高到 ％。企业与个 人各负担一半。 就业人员平均工 资的 40 ％（单 身）～ 55 ％（有 全职主妇的家 庭）。将来将逐 步减少。 底层部分 （征缴方式 、强制） 基础养老金 每月固定征收 日元。逐年提高征 收金额，到 2017 年 提高到 日元。 全额为 6 万 6 千日 元。将来将逐步 减少。
中国的养老金制度（城市部分） 保险费的征收支付金额 ( 第三层部分 ) 企业养老金、 个人养老金 ――― 第二层部分 （公积方式 、强制） 个人养老金 帐户 个人工资的 11% 个人：目前 6% 左右 →8% 企业：目前 5% 左右 →3% 每月支付本人帐 户累积储存额除 以 120 的金额 底层部分 （征缴方式 、强制） 基础养老金 ( 社会统筹 ) 工资总额的 20% 以内、 计入个人帐户中的扣 除企业负担的部分 当地上一年平均 月收入的 20%
日本养老金制度的特点 全员养老金制度，所有国民必须参加。 根据职业的不同，养老金有所差异。基 础养老金是全体国民必须加入的，按薪 酬比例的养老金只限职员。其他个体经 营者、农林水产业者只有基础养老金。 此外还有一些补充性的养老金制度，如 个人可自愿加入的民间企业养老金、个 人养老金、个体经营者养老金等。
按薪酬比例养老金和基础养老金制度，是 以征缴方式运作的。 公积方式与征缴方式的不同。 增加了遗属养老金、残废养老金。 原则上从 65 岁开始支付养老金。 职员的妻子如是全职主妇，可享受不缴纳 保险费便可领取基础养老金的待遇。 入保不满 25 年不能领取养老金，入保时 间最长不超过 40 年。
满 20 岁起必须入保，包括学生在内。 职员支付保险费的方法是源泉征收制度， 即企业直接从员工工资中扣除保险费， 直接上缴国家，因此其保险费征缴率达 100% 。无业人员、个体经营者、农林水 产业者自行缴纳。 每 5 年对养老金的未来情况进行推算，相 应调整保险费与支付金额。
养老金制度中出现的问题 由于采用征缴方式进行运作，因此随着老龄化 社会的到来，给财政造成了压力。 因此计划快速提高保险费率，削减支付金额。 这样一来，将造成不同代人之间的不公平待遇。 年轻人对此尤为不满。 因此，以年轻人为主，不加入保险、不缴纳保 险的情况急剧增多。除职员外，其他人员的未 缴纳率达 36.4% （ 2004 年）。
图 2 所有社会保障的终身净领取率
至此为止，实行了哪些改革 由于社会急剧老龄化，对财政产生了压力，因 此实行了以下内容的改革： ①加速提高保险费（在 1999 年的养老金体制改 革前，每次都加大未来保险费的提高幅度）。 ②削减未来的养老金支付额（由于保险费的提 高幅度已达上限，因此政策转向削减支付额。 在 1999 年的改革中削减了 2 成，在 2004 年的改 革中削减了 2 成，并制定了自动削减机制）。
所谓自动调整，是指按照入保人数的减少和寿 命的延长，自动削减支付金额。 提高支付养老金的起始年龄。 酌情考虑既领取养老金又在继续工作的老年人 的情况。 公积金的抽用（日本的养老金制度是从公积制 度起步的，但中途变为征缴方式。因此，尽管 积累了一些公积金，但正在逐渐被抽用）。 提高国库负担比例（基础养老金的 1/3→1/2 ）。
残留的问题 目前的做法是在保护正获得好处的老年人 的既得利益，将所有的负担都推给了下一 代，对此很多人表示不满。 老年人及即将进入老年的人害怕今后养老 金被削减，因此提高储蓄率。 同一代人之间也存在很大的不公平。 无法制止年轻人不入保及不缴纳保险费。
改革提案 向公积制度转化、部分实行公积做法。 缩小养老金制度的范围。 进一步提高支付养老金的起始年龄。 将消费税作为基础养老金部分的财源。 从遗产税中进行征收。
为何会造成如此局面 人口年龄结构比较年轻时（ 20 世纪 70 年 代）大肆挥霍公积金。 以前日本养老金制度采用公积方式。人 口年龄结构比较年轻时，公积金曾不断 积累。 这本应作为未来支付养老金的保障，但 政治家为了赚取人气，向当时的老年人 大肆发放高额养老金。
负责养老金的政府官员们为了确保自己退 休后也能继续当官，建立了各种相应的设 施，成立了诸多法人，滥用养老金。 同意向没有交过保险费的最老一代人支付 养老金。 公积方式因此崩溃，完全被征缴方式取代。 在经济成长时期，大家将希望寄托在经济 成长上，搁置了改革。等到引起注意时， 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值得中国借鉴的教训 中国养老金制度的第二层是公积制度，此举很 明智。 但是，实际上仍存在空帐户问题（公积金帐户 实际上是空的，资金被挪用于支付老一辈的丰 厚的养老金）。在这一点上中国与日本相似。 政府官员挪用、滥用养老金。 容忍不入保、不缴纳保险费的现象。
首先，为了遏制养老金财政状况的恶化， 可以采取若干日本实施过的对策 : ①提高支付养老金的起始年龄； ②要考 虑退休后依然工作的人的情况； ③提高 保险费率，削减支付金额； ④老一辈领取的养老金过多，必须对此部 分进行削减。 但这些做法在政治上会非常不受欢迎，因 此有可能依然会对今后的养老金领取者大 肆发放养老金。
应将未来支付给老一辈的金额（简称养 老金纯债务）另设帐目，确认社会统筹 不足部分的金额。 在此基础上，停止挪用公积金，按照国 库负担的做法投入税金，或者通过出售 国有企业、出售股份，创造资金源，扩 大负担范围。如果不建立这样的制度， 有可能会招致国民的不满。
日本的失败之一是养老金（年金）过于庞大。 应将其缩小，致力于向企业养老金、个人养老 金的方向转化， “ 自己的晚年自己安排 ” 。 日本曾出现过改革时期的判断错误以及向老人 大量发放养老金的错误做法，今后中国也有可 能出现这种问题。特别是在经济增长率发生转 折时，要格外引起注意。 应让所有国民都加入养老保险。如果不这样做， 将来需要保障的人可能会急剧增加。 征税体系可参考日本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