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中前行 面對金融風暴 李宗悌講 九八年三月十八日

當前的金融風暴是百年僅見的 巴菲特 當前全球的景氣低迷，凱因斯 John Maynard Keynes 的理論複活，兢選時的承諾紛紛跳票，各國政府都競相提出刺激經濟的方案，大幅度的舉債，企圖用政府的開支，來補足民間消費的衰退．這是一種向子孫借貸的權宜之計，但似乎是避免陷入經濟蕭條的最容易的選擇．以往的經濟風暴似乎都有解，像亞洲，南美，東歐面臨經濟風暴時，都會有美國的專家們經過像國際貨幣基金IMF這樣的組織，指指點點，說出別國不檢點，不成熟的地方．然後這些機構再注入資金，于以援助．但這次的風暴源自美國，規模之大，為害之深，都是前所未見的．而且，這次的風暴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經濟學家都沒有預知，投資傳奇人物華倫，巴菲特 Warren Buffett 稱之為百年僅見．

畢業生面臨的情境 失業 薪資停滯 存款低利率 融資不易 在這樣的環境中離開學校的年青人面臨了怎樣的前境呢？第一；找工作比較難了，可能面臨失業的問題，或必須接受不理想的工作．第二；假如有一份工作，常常是薪資停滯，很難看到改進．第三；假如有些資金，為避風險存在銀行裡，利率極低，收入有限．第四；為了投資，想向銀行貸款，又極不容易．不景氣帶來這樣多的痛苦，為甚麼會有不景氣，有沒有避免的方法呢？

實行共產主義保證了永遠的不景氣 但 實行資本主義卻逃不出景氣循環 景氣循環似為資本主義的必然現象 實行共產主義保證了永遠的不景氣 但 實行資本主義卻逃不出景氣循環 除了天災（如水旱災，全球暖化）人禍（如戰爭，石油危機）引起的不景氣外，人們也注意到市場經濟中，繁榮一段時期後，不時甚至定期會有不景氣．這叫做景氣循環．馬克思想出來的資本論應該是可以避免不景氣．實施共產主義的結果，保證了永遠的不景氣，所以不再循環．實施共產主義，不但經濟不振，又多半會有獨裁的併發症． 近年來有些人認為現代主管經濟的人，像葛林斯班 Alan Greenspan手頭的資訊充份，又有1930年代的前車之鑒，應該可以用貨幣政策［微調］fine tune　利率和貨幣供給量，政府盡量少干預，市場經濟自然會避免掉景氣循環中的不景氣． 這次的金融風暴，徹底地破除了這樣的迷思．有兩位較年青的諾貝爾獎得主經濟學家，直指葛林斯班是這次風暴的罪魁禍首．

景氣循環的來源 學科學的人的看法 有進化論的必然性 今年是達爾文逝世二百週年，學科學的都已相信了進化論．從進化論的觀點來看，人類也［只］是一種動物，一種被莫里斯Desmond Morris稱為［裸猿］Naked Ape　的動物．人類的感覺，和憑感覺的行為模式，常常是我們的動物祖先留下來的．動物為了求生存，增加散佈基因的機會，發展出一些行為模式，我認為在今天就導致了金融風暴．我們且回歸基本面，看一看景氣循環的來源．

人類Homo sapiens是種 裸猿 Naked Ape 現代智人homo sapiens sapiens是地球上生存競爭最成功的一種動物，在大約二十萬年前，我們祖先的基因發生了一個突變，這個變化讓我們從其他動物分化出來．同時，還有其他的品種生存，如尼安德塔人Neanderthal，一直存活到五萬年才絶種．讓人類成功的原因是人類有許多發明，其中重要的一項就是商務． 在生存競爭的遊戲中目前人類是成功的!

商務是人類的一大發明 能把多餘的物資變成需要的物資 早於農工業 讓人類能散居各處 追求比較優勢，刺激創新 有效分配資源 考古學家認為，十一萬年以前，人類仍然居住在非洲時就有了商務的跡象．農業大約是一萬年以前開始，工業只有兩百來年的歷史． 商務讓人類能在更多的地方生存，增加散佈基因的機會． 有歷史以來，人類曾重農，重工，很喜歡輕商． 現代廣義的商務，可能就是服務業，佔台灣GDP的百分之七十左右．美英等先進國家更達到百分之八十五． 經濟學家說商務能有效率地分配資源，讓各經濟體能追求比較優勢Comparative Advantage導致創新．

商不出則三寶絕 －－－周書 沒有商務就沒有價值的觀念 商務導致了價值的觀念，古人用一種特別的方式來說明這一點．周書說沒有商務的話金銀玉就會消失，其實是指商務創造了價值的觀念，有了價值的觀念，人們才會去尋寶．否則沒有人去尋寶，這些寶物也就絕滅了．

商務和價值衍生出金錢Money 金錢Money可用以定價 金錢可用以儲值 金錢便於攜帶 金錢能促成隨性採購 金錢能衍生出其他金融商品 商務發展以後，人類又發明了金錢．考古學家發現，六千年前黃河流域的許多古墓中，有大量的只能在南海生長的貝殼陪葬．顯然，古人是用貝殼作為金錢，並且作為價值的表徵． 金錢可用以定出商品的價值，並且可用以儲藏價值，可便於攜帶以便［血拼］．以物易物限制很多，隨性採購需金錢，增加了供需圖中的需求，增加商務． 金錢又衍生了許多其他金融商品．

金融衍生品 貸款和信用Credit 利息Interest，利率Interest rate 股票Stocks 債卷Bonds 期貨Commodity 資產證卷化 Securitization of assets 衍生物 Derivatives 金錢的功能這樣強大，當然就有許多衍生品．衍生品越來越複雜，終至於讓精明如巴菲特這樣的人說他不懂．

貨幣主義Monetarism 這個學派以佛里曼Milton Friedman (Nobel 1976)最有名． 主張貨幣(金錢)和其衍生品的供給量，要和經濟體能生產的商品和服務取得平衡． 主張除貨幣政策外，政府應盡量少干預． 認為應以市場機制非政府政策糾正錯誤． 大致從通貨膨脹著眼，定貨幣政策． 因預見1970年代的停滯性通膨而聲名大噪，佛里曼對現代經濟思想深具影響，各國政府對通貨膨脹率和貨幣供應量莫不密切注意．注意的焦點多集中在防止通貨膨脹上．

為取得平衡需金融管理 早期採金本位，貨幣供給量受金子量限制． 二戰結束後各國在布列敦森林Bretton Woods協約，定立兌換率，成立IMF． 1971年，美國單方面決定放棄金本位，美金成為最終儲備貨幣Reserve currency． 從1988年開始，各國在巴賽爾Basel定立協定，企圖用相同辦法管理銀行的風險． 社會急速發展，管理金融以維持貨幣和商品及服務的平衡也必須隨著改變，從以金子的存量來達到限制貨幣量，到巴賽爾協定，管理的想法一直在［改進］，但金融體系的［進化］腳步更是快速．2008年的七月，美國財政部還公佈了一些要求銀行實行 Basel II 風險管理的政策．這時，許多世界知名的超大投資銀行已搖搖欲墬，美國的金管，出了漏洞．

美國保守勢力抬頭－小政府 保守勢力從雷根 Ronald Reagan 開始抬頭，認為政府不應干預，理想是小政府． 對從美國開始的投資銀行缺乏管理． 認為衍生金融商品是美式創新．相信市場會自律． 葛林斯班長期用低利率刺激經濟，信用膨脹，造成房地產泡沫化． 全球化貿易卻防止了一般的通貨膨脹，因而在問題惡化前，未引起主管機構警惕． 美國媒體和輿論長年傾向自由派，保守派的［悲情］在雷根當選後得以舒張．在小布希時代更發揮到極致．保守派相信市場機制，對企業放任，欠缺管理投資銀行的想法和機制． 金融衍生商品的原意是為了分散風險，但一再包裝全球推銷後，理解真相的人已不多，促成了一次信用的大膨脹，造成房地產的泡沫化．

群聚本能 Herding Instinct 群聚是動物求生的手段． 人類也有這種跟隨群眾的本能，這種本能放大了行為導致的効果． 有人舉債消費，沒有問題，大批人跟著舉債消費就成了泡沫． 有人停止消費開始積蓄問題不大，大批的人同時停止消費導致低迷． 某種想法要從少數人傳播到許多人須要時間，問題得以惡化． 從昆蟲魚類到哺乳類動物都發現，跟隨著群眾行動省下了思考的時間，減少被食肉類獵食的機會．這種趨向已成為本能，而且雖然大腦發達，良好的教育也是教人獨立思考，但這種本能人類並沒有失去，一窩蜂的行為，常常會爆發出來，這也是景氣循環的基本原因． 現代的媒體人也很會省下思考的時間，跟隨大眾，人云亦云，更是放大了這種一窩蜂的現象．

走出風暴 回歸基本面 人類和黑猩猩五百萬年前有個共同的祖先，因為基因突變而分支，人類的這支後來發展出一個叫FOXP2的基因．黑猩猩的這支是沒有的．現在我們知道FOXP2讓人類有語言，黑猩猩豪無進展，而人類卻成為地球的主宰．很多科學家相信人類成功是因為有語言． 最近的一項研究指出，人類的頭腦在22歲達到最高點，以後就日益退化．我今年72歲，你們大概22歲左右．那你們為甚麼要來聽我講話呢?因為老年人有經驗，可以用人類獨有的語言來告訴你們，你們可以利用這些經驗趨吉避兇．年青的黑猩猩就沒有這個福氣了． 今天你們打開電視翻翻報紙雜誌，全是金融風暴，衰退，倒閉，失業．你們能怎麼反應呢?你們可以失望，憂鬱甚至頹廢．或者你們可以來聽我老人家演講． 我會告訴你景氣是循環的，風暴終會過去．更重要的是，要有正確的態度，採取正確的策略，有風暴可能比沒有風暴對你更好． 怎樣才能找到正確的策略呢?我們要回歸基本面!

Salgado - Refugees in the Korem camp, Ethiopia, 1984

個人的福利和社會經濟息息相關 發展才是硬道理－追求經濟成長 商務的衍生－－－經濟 個人的福利和社會經濟息息相關 發展才是硬道理－追求經濟成長 前面那張令人難忘的照片，讓各位看一看貧困的形象，那是依索比亞1984年的面貌．各位可以想像，在那樣的環境中，無論你個人的能力多強，也會無法發揮．所以，個人的福利和社會經濟是習習相關的! 共產黨搞革命鬥爭，搞了三十年，結果民不聊生，甚至自己也人人自危．鄧小平終於領悟到［發展才是硬道理］，才以追求經濟成長為目的．

經濟怎樣會成長? 古典成長理論Classical Growth Theory: 亞當，史密斯Adam Smith；大衛，休謨David Hume． 創造性毀滅Creative Destruction:熊彼特Joseph Schumpeter． 新古典成長理論Neoclassical Growth Theory:索羅Robert Solow． 內在成長理論Endogenous Growth Theory:羅默Paul Romer 從亞當，史密斯開始，經濟學家就企圖分析經濟成長的理論，這樣的現象也不會到羅默而止．(重要的學者如魯卡斯Robert Lucas，巴羅Robert Barro)都有重要的供獻．

新古典的索羅用成長會計方法 －－經濟成長的三個因素 資金 勞力 創新 卡萊爾Thomas Carlyle 稱經濟學為Dismal Science．原來的意義已不適用，但經濟學眾說紛紜，假如是Science的話倒真有點 Dismal．為便於今天的討論且採用索羅(Nobel 1987)用成長會計Growth Accounting方法分析出的三種因素﹔資金，勞力和創新．其後羅默指出創新並不像索羅理論中［外在］因素，而是邊做邊學，越來越會的內在因素．

開發中和已開發經濟 開發中經濟 易得高成長率 較依賴資金和勞力 已開發經濟 成長率減緩 依賴創新 索羅的理論的延伸又可得到一個結論；貧困的國家容易成長，富裕的國家不容易高成長．有一段時期如1970年代世界各國的情勢正相反，富裕的國家成長德比較快．大家對他的理論持懷疑的態度，近年來成長快速的國家都是前共產國家，或印度巴西等，證明他的理論是不錯的．他理論並沒有預期有些國家會好像或忽然中邪，搞起鬥爭來，當然會阻止成長．二十世紀之初，阿根廷的平均個人生產值曾超過美國，後來裴隆Juan Peron開始搞鬥爭，從此不振，一直到今天．寫他夫人Elvita的電影主題歌叫［阿根廷，別爲我哭泣］，其實她應該為阿根廷哭泣．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貧困國家的成長比較靠資金和勞力，富裕國家就要靠創新了，其原因就是報酬遞減和遞升了． 而且有一定的後果．

資金和勞力因素的特性 報酬遞減 Decreasing Return 難以維持長期成長 Growth not sustainable 我們不必研究索羅的方程式來懂得報酬遞減，世界上有許多東西都是報酬遞減的．譬如吃東西，肚子餓時很受用，很好吃，吃得越多越不覺得好．一個窮得要燒炭的人，給他一萬元，就很有用了．給蔡萬才一萬元，他毫無感覺． 靠報酬遞減的因素來成長，是難以長期維持的．也因為這個理由，今年的經濟學諾貝爾獎得主克魯曼Paul Krugman在1995年就預言了1997年的亞洲金融風暴．

創新因素的特性 報酬遞增 Increasing return 持續性成長 Sustainable growth 羅默等經濟學家提出來第三種成長因素－創新－是種內在的因素，有報酬遞增的特性．也就是說曾經有創新經驗的人比沒有經驗的人更可能做新的創新，申請新的專利的人，很可能已擁有另外的專利，發明多的經濟體最可能發生下次的發明．這是一種求乎自己，內在的，邊做邊學的過程，所以是報酬遞增的． 更重要的是靠這樣的創新因素而得到的成長是可持續的，是一種持續性的成長Sustainable Growth.

二戰戰後的台灣極端貧困 三零年代的日本極端貧困，對台灣無心投資．台人平均壽命不到40歲．日人推行日語． 台灣是日人［南進］基地，受到美空徹底破壞． 日人撤退前有意發行大量貨幣，造成通貨膨脹． 國府接收人員未能有效主政，台人見證貪污盛行． 共黨以武力爭權，國府以剿共為重，有訓練的部隊調往東北，來台雜牌軍軍紀敗壞． 日人撤退時放棄駐海南島台籍日軍，大批返台青年失業． 二二八事變． 國際標準認為每人每日生產值低於一美元是極端貧困，1950年台灣每人每年生產值是50美元，相當美日0.137美元，遠低於前圗中的1984年依索比亞． 台灣的經濟實在是個奇蹟!

台灣的第一次經濟奇蹟 大量的資金注入 大量的勞力注入 做法的創新 1949年國府發行金元券，把全中國的金子搜刮來台，在極端貧困的地方發生極大作用．這是三個要素的第一項－－資金．共黨奪政權，意外地把大陸的資金搬運來台． 日人治台五十年，一共培育了五百名大學畢業生．當時台灣人口六百萬，1949年湧入台灣兩百萬人，有人估計包括了五十萬大學畢業生，其中又包括了孫運璿，尹仲容，李國鼎，趙耀東，果芸等人．共黨奪權，意外地把人才送到台灣．這是經濟成長的第二要素－－勞力． 國民黨在大陸多次試行土地改革，一敗塗地．陳誠深受蔣介石信任，曾被彈劾，稱之為［常敗將軍］，因為他辦事很少成功的．他在台灣的土改卻被世界銀行的專家們舉為典範，認為是台灣經濟起飛的導火線．因為台灣的地主，不像菲律賓的地主，不能靠繼存祖上留下的土地享受生活．他們必須開始開公司，開銀行，辦保險．開始創新!共黨奪權，把一個不成功的軍人，變成台灣的創新的導火線．

21世紀 全球暖化－－核能工程重佔制高點 世界經濟重心東移 人口壓力改變，老化 市場將轉向銀髮 中英西語世界 變遷加速 難以預測 各位的大半輩子都會生活在21世紀，這個世紀有其特點，有些會有利，如全球暖化運動會讓核能工程又紅起來． 人口老化會主導市場，市場影響媒體，媒體又會影響看法．未來的變遷將加速，有信心的預測是將來會很難預測．

低迷景氣的效應 重新洗牌! 降低旣得財富 創造新的機會 景氣低迷對老年人也許是個災難，但是對象各位這樣的年青人卻可以是個機會．這是一個從新洗牌的時刻

創新的種類 產品創新 做法創新 談到創新，很容易想到產品和專利．但是許多創新，猶其是內在的創新是做法的創新．這種做法的創新常被低估，劉遵義教授認為亞洲四小龍缺乏創新，克魯曼據以預言這些經濟將無法持續成長．事隔十餘年，像香港星加坡的平均所得已超過許多西方國家，這些經濟的平均成長率仍高於西方已開發國家．這大概是因為劉教授低估了做法創新的供獻了罷!

創業就是一種創新 低迷的景氣有利於組合創業的三要素 既然持續的經濟成長要靠創新，年青人怎麼來創新呢?創業就是一種創新，而且低迷的景氣有利於組合創業的三個要素．

創業的三個要素 團隊 想法 資金 這三個要素中最重要也是對各位最有利的是組成團隊．

最重要的因素－－團隊 抓住機會，組合團隊!

創業或就業都可吸取經驗 十大提示 我老人家集七十餘年之經驗，規納出十項建議，提供給各位，希望有助於各位的創業或就業!

1) 別掉進陷阱 ...

2) 目標要定高一點 ...

3)全神貫注在手頭工作上 ...

4)經常運動以保健康 ...

5)操練團隊運作 ...

6)要有可靠夥伴防範盲點 ...

7) 儲蓄以防雨季 ...

8) 適度的休閒 ...

9) 客戶或上司面前永遠保持微笑...

10) 天下無難事 …

年青就是本錢 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