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现代主义文学 第二节 象征主义

“象征” (Symbol) 原意： “一块木板(或一种陶器)分成两半，主客双方各执其一，再次见面时拼成一块，以示友爱”的信物。 引申意： “用一种形式作为一种概念的代表”

象征主义的发展概况 远祖：爱伦·坡 先驱：波德莱尔 前期象征主义（19世纪七、八十年代）：1886年，莫雷亚斯发表文学宣言 魏尔伦、兰波、马拉美 后期象征主义（20世纪二、三十年代）： 瓦雷里、里尔克、叶芝、T.S.艾略特

文学渊源 1、对自然主义文学的反拔 自然主义：以做科学试验的方式进行写作，侧重遗传和环境对个人的决定性影响。 象征主义：强调隐匿在自然世界之后的理念世界，要求凭个人的敏感和想象力来创造超自然的艺术。

2、受到唯美主义“为艺术而艺术”的影响 帕纳斯派：追求诗歌的形式美；提倡不动感情的描写和冷隽雕琢的诗风。 象征主义：美不仅仅是形式的美，而且是内在生命的表现 ，是是对生活的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感觉。注重表现诗人的自我世界。

“象征主义诗歌是说教、夸张；虚假感情和客观摹写的敌人，它要使意念具有触摸得到的形貌；不过，创造这种形貌并非写诗的目的，其目的在于表达意念，而形貌则处于从属地位。……故而，自然景物；人的活动，种种具体的形象都不会原封不动地出现在象征主义艺术中，它们仅仅是些可以感知的外表而已，其使命在于表示它们与原始意念之间奥秘的相似性。” ——莫雷亚斯《象征主义宣言》

象征主义的主要特征 1、主客观的契合 把整个宇宙的本质与表象、客观与主观都构成了一种对应性的象征。认为人和自然可以达到一中心与物的契合，强调通过客观事物去象征某种主观感情，表现出“主观世界的客观化”倾向。

自然是座庙宇，那里活的柱子 有时说出了模模糊糊的话音； 人从那里过，穿越象征的森林， 森林用熟识的目光将他注视。 如同悠长的回声遥遥地回合 在一个混沌深邃的统一体中 广大浩漫好像黑夜连着光明—— 芳香、颜色和声音在相互应和。 有的芳香新鲜若儿童的肌肤， 柔和如双簧管，青翠如绿草场， ——别的则朽腐、浓郁，涵盖了万物， 像无极无限的东西四散飞扬， 如同龙涎香、麝香、安息香、乳香 那样歌唱精神与感觉的激昂。 ——波德莱尔《契合》

“思想的感性化” “客观对应物” “要像闻到一朵玫瑰的芳香那样感到思想” ——艾略特

“整个可看得见的宇宙，不过是个形象和符号的金库而已，而这些形象和符号应由幻想力来给予相应的位置和价值。它们是幻想力应该消化相加以改造的。” 君乃建筑师 确告随意造 海底可通车 宝石为隧道； ——波德莱尔《巴黎的梦》

2、以暗示、象征代替直抒和直陈 使诗歌的多义性、不确定性、朦胧性、 神秘性大大增加。他们充分肯定朦胧、神 秘的价值。在诗歌中大量存在着意义的跳 跃和空白，将其留给读者去想象和暗示。

“诗歌如果直接指出了它的对象，就等于把它的意味去掉了四分之三。” ——马拉美 “纯艺术是什么？就是创造一种暗示的魔术。” ——波德莱尔 “说出来的思想等于谎言。”

如何理解象征主义的神秘性？ 前期：表观为迷离朦胧，把朦胧晦湿看作一种美学观，一种对诗歌意境的追求和向往 。 “美是这样一种东西，带有热忱、也带有愁 思，它有一点模糊不清、能引起人的揣摩猜 想。” ——波德莱尔 “象征主义就是由这种神秘性构成的，一点一点 地把对象暗示出来，用以表示一种心灵状态。反之 也是一样，先选定某一对象，通过一系列的猜测探 索，从而把某种心灵状态展示出来。”——马拉美

后期：表现出的是一种超感觉，超现象，超人类的普遍真理和绝对意志。 “人生真正的意义，不是在我所感知的世界里，而存在于那个目所不见，耳所闻，超乎感觉之外的神秘之国中。” ——梅特林克 “ 宇宙间的伟大精灵用永恒的力量支配着我仍，精灵牵动了我仍的心弦，我们就称它为‘情绪’。” ——叶芝

3、 “通感”的广泛使用 人的感觉之间可以相互沟通、交流，达到某种契合。 “香味像草原般清脆，像笛音般甜美，像孩子的肌肤般新鲜。”（《契合》） “A黑，E白，I红，U绿，O蓝……” “U，碧海的周期和神奇的振幅，布满牲畜的牧场的和平”（《元音》）

”红杏枝头春意闹“ “哀响馥若兰” “月凉梦破鸡声白，枫桥烟雨鸟话红” “避人幽鸟声如剪，隔岸奇花色欲燃” 象征主义要凭借通感召唤出神秘的境界。 中国古诗中的通感则更纯粹的审美意义上的表现手法。

音乐性 特别重视音乐的作用，像感觉音乐的节 奏、旋律一般感受、表达思想和情感。诗句 的音乐性不是单纯地通过机械的谐韵表现出 来，而在于诗句内在的节奏和旋律。 “将交响乐从音乐搬到书里去。”（马拉美） “那被命名为象征主义的东西，可以很简单 地概括在好几代诗人想从音乐收回他们的财 产的那几个共同的意向中。” （瓦雷里）

为什么象征主义重视音乐性？ 音乐符号没有固定的指称意义,它的意义是不确定的，最富有朦胧性、暗示性和象征性。 象征主义提倡各种感觉的沟通，包括诗歌表达的内在情绪与外在的音乐形式的沟通。心灵的旋律与诗歌的韵律要彼此沟通。 象征主义诗歌受到直柏拉图到叔本华等人的影响，而他们对音乐的重视非常明显。

后期象征主义诗人代表 瓦雷里（1871－1945） 提出纯诗 在诗中融入了关于生与死、变化与永恒、行动与冥思等哲学思索。 代表作《年轻的司命女神》《石榴》《海滨墓园》等 “这片平静的房顶上有白鸽荡漾”

里尔克（1875－1926） 受雕塑影响，诗风刻画精细，诗歌创作具有立体感与雕塑感 象征主义诗歌系统化和抽象化的特点在此达到极致 代表作《豹》《杜伊诺哀歌》

豹 ——在巴黎动物园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 缠得这般疲倦，什么也不能收留。 它好象只有千条的铁栏杆， 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 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 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 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 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 只有时眼帘无声地撩起。—— 于是有一幅图像侵入， 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 在心中化为乌有。

叶芝（1865－1939） 早期神秘主义倾向，利用爱尔兰民族神话传说中的角色、故事和事物来作象征。《奥辛之浪迹》 20世纪后，与现实紧密结合。《驶向拜占庭》、《丽达与天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