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讲： 什么是符号学？什么是符号 1. 符号学何用？ 2. 符号学发展的四个模式与三个阶段 3. 符号学与其他学派的结合，门类符号学 4 第一讲： 什么是符号学？什么是符号 1. 符号学何用？ 2. 符号学发展的四个模式与三个阶段 3. 符号学与其他学派的结合，门类符号学 4. “二十一世纪是符号学世纪” 5. 符号载体，零符号 6. 物、符号、物-符号 7. 物化、符号化、片面化 8. 实际符号意义及其度量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弥漫 人的精神，人的社会，整个人类世界，浸泡在一种很少有人感觉到其存在，却无时无刻能摆脱的东西里，这种东西叫符号。 “中国成为全球奢侈品消费大国”，这样的消息让全世界刮目相看，也让中国人扬眉吐气。 但是，我们对这局面及其重大历史后果，至今没有充分的理解。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为什么当代需要符号学？ 最近二十多年，我们目睹了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一场剧变：当代文化迅速冲进一个 “高度符号化时代”： 符号生产与消费已经远远超过物质消费，相应地，符号生产也不得不超过物质生产。 在当代，个人不是作为生产者存在，而是作为消费者，尤其是作为一个符号消费者存在。 社会必须照应生产者；消费者却照应政府，符号消费者更是为当代社会做出积极贡献。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对抗 在社会各阶层的对抗中，在国际范围内的文化冲突中，对“符号权”的争夺，越来越超过其他实力宰制权的争夺。 不仅是各民族国家，而且整个人类文明，所面临的问题，大半是符号问题。 无论我们是关心人类的过去、现状、未来，还是只想弄懂我们在各自的生活中的幸福、苦恼、愤怒，不理解符号，就无法弄清这些问题的实质，更谈不上采取对策。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人文社会学科的公分母 另一方面，符号学经过一个世纪三代学者的努力，已经发展成一门非常精密的学科。 符号学成为社会-人文学科的公分母。 符号学本身越来越趋向于理论化，为文化的各种门类研究提供具有普遍意义的理论设想，或具有可重复操作的原理。 符号学越来越类似人文-社会学科的数学。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当代文化研究四大支柱理论 形式论-符号学； 马克思主义文化批评； 心理分析； 现象学-存在主义-阐释学。 近半个世纪，文化研究流派迭出，都是以上四个支柱理论某种方式的结合，应用与发展。 重要理论家，都是依靠这四种理论中的几项，作出自己的独特贡献。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学派交融：符号学与其他学派结合 巴赫金的理论被称为“马克思主义符号学”； 拉康的心理分析应用了大量符号学概念； 克里斯蒂娃用符号学研究精神分析，展开了性别研究的新局面； 博德利亚则以符号学与马克思主义结合，对当代资本主义做出尖锐的剖析； 利科等人的工作重点是把解释学与形式论结合起来。至于符号学与解释学，更是一个学说的两种称呼。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学与解释学：一物两面 福柯说：“我们可以把使符号‘说话’，发展其意义的全部知识，称为解释学； “把鉴别符号，确定为什么符号成为符号，了解连接规律的全部知识，称为符号学”。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不是跟着说，就是自言语”？ 整个批评理论是现代性压力的产物。 “关门自言语”并不是出路。 认为靠整理十九世纪之前的本土思想语汇，学界的民族自豪感能得到满足，就能解决当前文化面临的种种难题，学界的任务就太简单了。 既然十九世纪之前西方也没有批评理论，那么十九世纪前的古典中国没有产生系统的批评理论，又有什么必须自谦自辩，或必须纠正的呢？ 只要掌握了四个支柱理论，我们就能与各国学界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对批评理论做出中国独特的贡献。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什么是符号？ 符号表达意义---- 意义必用符号才能表达； 符号只能用来表达意义； 没有意义可以不用符号表达； 也没有不表达意义的符号。 既然任何意义活动必然是符号过程，不可能脱离符号讨论意义，那么意义必然是符号的意义，符号就是意义。 符号学就是意义学。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几个英文常用词 符号学研究对象是符号过程（semiosis） 表意（signification） 传达（communication） 解释（interpretation）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学的若干英文术语 Semiology (Saussure，此词已经不用) Semiotics (Peirce) Significs (Victoria Welby，此词从未流行) Sign （from Latin: signum），神迹 Symbol （from Greek: symbolum），西文兼为符号与象征，中文无此混淆 Semio- （from Greek: semeio-tikos）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意义是人的存在需要 人为了肯定自身的存在，必须寻找存在的意义，符号就是人存在的本质条件。 怀海德（Alfred North Whitehead）说：“人类为了表现自己而寻找符号，事实上，表现就是符号”。 没有意义，不仅人无法存在，“人化”的世界也无法存在，人的思想也不可能存在。 因为我们只有用符号才能思想，或者说，思想也是一个产生并且接收符号的过程。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Alfred North Whitehead （1861 –1947） 《Symbolism，Its Meaning & Effect》1927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是人的本质 皮尔斯认为人本身是一个符号：“每一个思想是一个符号，而生命是思想的系列，把这两个事实联系起来，人用的词或符号就是人自身”。 本属于个人的世界----- 沉思，幻觉，梦境等心理活动----- 哪怕内容上是极端个人化的，隐秘的，被抑制而不进入表达的，形式上却是可以为他人所理解：这就是为什么符号学能讨论人性本质。 “言说者言说语言”的旧观念，应当被理解为“语言言说言说者”。 不是我们表达思想需要符号，而是我们的思想本来就是符号：人的所谓自我，只能是符号性的。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如何把人与世界相联系？ 肯尼斯.伯克对此做过一个非常出色的解释。 他认为卡西尔说的“人是使用符号的动物”还不够，他认为：人的思想实为一个符号的“终端屏幕”（terministic screen），世界通过它才“有了意义”。 例如：没有地图，地理书，经纬度这些似乎是纯粹的符号，我们不可能对世界格局有任何认识。 拥有完全不同地理符号体系的人，世界就会完全不同。“没有符号系统，世界就没有意义形态”。 用 “天圆地方”符号系统理解世界，我们不仅居住在一个非常不同的世界上，我们实际上是非常不同的人。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学四模式之一：索绪尔模式 索绪尔认为：语言是不成比例的超大符号体系，语言学研究应当为符号学提供模式 结构主义符号学在六十年潮涌成一个声势浩大的运动，语言学为之提供了一个清晰的理论框架。 例如巴尔特研究时装，集中于时装的语言描述；格雷马斯对符号方阵的理解，实际上是概念语项的对峙。 语言学模式，使符号学难免落入结构主义的共时封闭格局。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Ferdinand de Saussure （1857 –1913) Course in General Linguistics，1916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模式二：皮尔斯模式 逻辑-修辞哲学模式。 这种模式考量所有的符号类型，而不以语言学为模式。由此发现符号表意的理据性不同， 符号学向非语言式甚至非人类符号扩展； 符号的解释成为进一步表意的起点，向无限衍义开放。 到七十年代，符号学界“重新发现”皮尔斯。 皮尔斯模式成为当代符号学的基础理论，成为符号学最重要的模式。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Charles Sanders Peirce (1839 –1914) Collected Papers， 1935-1958 8 volumes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第三模式：卡西尔模式 他的符号学从哲学出发，建立一种象征哲学，作为普遍的“文化语法”。 卡西尔的象征思想在其弟子朗格(Susan Langer)的文艺美学得到充分发展。他们论点精彩，却难以进一步在其他文化领域中推演， 与这一模式相近的还有美国文论家伯克（Kenneth Burke）的“符号行动”理论。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Ernst Cassirer (1874 –1945) Philosophy of Symbolic Forms (1923–29) An Essay on Man (1944)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Susanne Katherina Langer (1895-1985) An Introduction to Symbolic Logic (1937)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Kenneth Duva Burke (1897 –1993) Language as Symbolic Action: Essays on Life Literature and Method，1966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模式四：巴赫金-洛特曼模式 开拓者是苏俄符号学家巴赫金（Mihail Bakhtin），他开创了从形式研究文化的传统，很多人称之为“语言中心马克思主义” ； 六七十年代洛特曼，伊凡诺夫等人为首创立莫斯科-塔尔图学派(Moscow-Tartu School)。 “符号场”理论，从大处着眼研究文化。 这一派的理论模式主要借鉴自信息论与控制论，尤其是普利高津的耗散理论，技术色彩较浓。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Mikhail Mikhailovich Bakhtin (1895-1975) The Dialogic Imagination: [1930s] (1981)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Yuri Mikhailovich Lotman （1922-1993 Universe of the Mind: A Semiotic Theory of Culture，1990.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学发展第一阶段：模式的奠定 二十世纪上半期， 除了上述四个模式的奠基者，还出现一批最早的推进者： 莫里斯把皮尔斯理论发展成系统； 朗格在美学和文艺学中推进卡西尔理论， 伯克与卡西尔理论遥相呼应；巴赫金理论由于政治原因被搁置。 早期推进远远最突前的是索绪尔理论，布拉格学派（穆卡洛夫斯基，特鲁别茨柯伊等）、符号语言学派（叶尔慕斯列夫，马丁奈，班维尼斯特等）的热情扩展，索绪尔符号学在六十年代前率先成熟为一个完整的体系。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学发展第二阶段：形成潮流 六七十年代，符号学正式起飞。索绪尔符号学直接发展成六十年代结构主义大潮：符号学成为人文-社科的总方法论。 雅克布森、列维-斯特劳斯、巴尔特、格雷马斯、布勒蒙、托多洛夫、索勒斯等人，把结构主义发展成为六十年代最显赫的学派； 塔尔图-莫斯科学派开始在苏联形成； 艾柯，西比奥克等人开始发展皮尔斯这一支的符号学。 这个阶段的特点是符号学的几种模式，尚未能汇合：索绪尔模式一家独大。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学发展第三阶段：门类应用 七十年代中期开始，到今天仍然在展开。 这个阶段的特点是皮尔斯的开放模式取代了索绪尔模式，由此结构主义自我突破成为后结构主义。巴赫金与塔尔图模式也开始扩大影响。 理论符号学没有提出更新颖的模式，而是整合各种模式成为一个新的运动。 没有权威却能使这个学科四面出击，向任何需要符号学一显身手的方向推进。 第三阶段符号学的特点，一是与其他学派结合；二是广泛应用于具体课题。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普遍论（pansemiotism）之一 人类淹没在符号中，我们接触到的世界由符号组成，至少我们能够认识的世界也只是符号。 “人的世界”与“物理世界”不同之处，在于“人的世界”由符号组成：索绪尔认为整个非符号世界，“在语言出现之前一切都是不清晰的……只是混沌不分的星云”。 卡西尔认为“人不再生活在一个单纯的物理宇宙中，而是生活在一个符号宇宙中”， 卡西尔由此提出著名的论断“人是使用符号的动物”。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物理世界也充满符号？ 另一种则进一步认为人之外的世界也由符号组成： 皮尔斯认为：“整个宇宙……哪怕不完全是由符号构成，也是充满了符号” 霍夫迈尔，把从大爆炸开始的整个宇宙史，描写成充满符号意义的历史。他指的是大爆炸的遗迹（例如“红移”，例如“辐射背景”），成为宇宙历史的符号。 应当说，超出人的经验范围之外，这个世界哪怕充满了符号，哪怕宇宙的历史如霍夫迈尔所说全是符号的历史，它们绝大部分也只是潜在符号。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宇宙背景音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泛符号学论（pan-semiotics） 洛克是第一个使用“符号学”这个词的人，他认为全部人类知识可以分成三个部分，“物理学”（Physica）、“技能学”（Practica）、“符号学”（他拼写为Semiotike）。 利奥塔在他那本影响深远的《后现代知识状况》中，把人类知识分成“科学知识”，与“叙述知识”两个部分 王夫子的界定更宽：“乃盈天下而皆象矣。诗之比兴，书之政事，春秋之名分，礼之仪，乐之律，莫非象也，而《易》统会其理”。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John Locke （1632 –1704） An Essa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 (1690)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学的工作范围：如何避免符号学帝国主义 符号学的基本规律，应当适合所有人文社会学科。 李幼蒸对符号学领域边界提出一个看法：“符号学只研究那些意指关系欠明确的现象，一当某种意指关系问题充分明确之后，该研究即进入了科学学科阶段“。 科学学科，无论意指关系是否已经明确，都不是符号学能扮演积极角色的领域。 艾柯提出：“一种看法是一切必须从符号学角度进行研究，另一种看法是一切可以从符号学角度来探索，只是成功程度不一”。 第一种是“符号学帝国主义”，第二种切合实际。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李幼蒸 （1936-）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学四个层次 迪里（John Deely）建议。这也正是符号发展的历史顺序： 动物符号 前语言符号 语言符号 后语言符号（文本符号）：民俗，艺术，绘画，建筑，音乐等 “前语言符号”与“后语言符号”，实际上很难区分清楚。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四对八个领域 可以把符号学的全部领域分成四对八个领域： 人文领域/科学领域 语言领域/非语言领域 非叙述领域/叙述领域 理论领域/应用领域 从定义上说，符号学应当包括所有这四对领域，实际上语言学，叙述学已经独立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学与语言的关系 巴尔特曾认为各种文化符号学讨论归根结底只是一个语言学问题：既然不可能用图像讨论图像似符号号学，就必须像讨论语言一样的方式，来讨论图像。 他认为“人类语言不仅是意义的模式，更是意义的基石”，因此，符号学研究的是“当事物与语言相遇时会如何”。 符号学的发展超越了语言，例如：本书必须用语言写成，不是说本书讨论的对象，必须归结为语言。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一物代一物”？ 符号的传统定义是“一物代一物”，原为拉丁文Aliquid stat pro aliquo，英译One thing standing for another。 首先是中译有点问题：无论是quid还是thing，都不是“一物”，而应当是“一个事物”（an entity）。 这不是符号的严格定义。很多中外专家认为“符号具有物质性”，“符号必须是一个物质存在”， 这种看法需要商榷。符号需要的是一个“感知”，感知本身却不是符号，符号是 “符号载体”其携带着的意义之间的关系。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空符号 “能被感知的”不一定是“物质的”。 光是最常见的“可感知体”，物理学家至今不能确认光的物质性，也不能确认光源必定是物。 感知，可以不是物质，而是物质的缺失：空白，黑暗，寂静，无语，无嗅，无味，拒绝答复等。 缺失能被感知，而且经常携带着重要意义：绘画中的留空，音乐中的休止，飞机从雷达上消失，情书久等不来。 这种符号被西比奥克称为“零符号”(zero sign)。韦世林称之为“空符号”，她的研究给人启发甚多。 零、空无、 欲言还止（aposiopesis），可以是极具意义的符号。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韦世林（1948-） 云南师范大学教授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各种“空符号” 潜心论“虚”的道家 弃有说“空”的佛教 零是推动数学发展的关键性一大步； “消失点”（vanishing point，即“焦点”）引出了美术上的透视法； 无价值的“想象货币”即纸币，使商品市场成为可能。 汽车不打灯，表示“我将直行”； 旗舰上不升司令旗，是表示“司令不在舰上”。 一个人可以停止说话，停止做表情，但不可能停止表达意思。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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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如何成为符号？ 《晋书·隐逸》记载陶渊明：“性不解音，而蓄素琴一张，弦徽不具，每朋酒之会，则抚而和之，曰‘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音。’”。 苏轼《刘陶说》：“渊明非真达，五音六律不害为达，苟为不然，无琴可也，何独弦乎。” 凯基著名的“作品” 《4‘33“》：凯基据说是在表演钢琴独奏，上台静坐在钢琴前四分半钟不动。 凯基认为：对人的耳朵来说，没有完全无声这样的事情，无声是可以听到的。如何能”听到“无声？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茂名市博物馆收藏《陶渊明事迹画卷》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John Cage 4’33“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心灵符号” 人在沉思、幻觉、做梦时的“感知”，携带着意义： 幻觉者听见失去的亲人说话使人流泪， 信教者看见圣灵符号显现而认为灵魂得救 牧师或心理分析医生的任务就是对它们进行解读 “心象”也出现于艺术欣赏中：我们读小说后，脑中会有个“宋江形象”或“冉阿让形象” 这些形象，的确是携带着丰富意义的感知。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使用体”二联体 每一种实用物，或有实用目的的行为，都有可能带上符号意义；反过来，每一种供使用的物，也可以变成符号载体。 它可以向纯然之物一端靠拢，完全成为物，就不表达意义； 它也可以向纯然符号载体一端靠拢，不作为物存在，纯为代表意义。 任何符号-物都在这两个极端之间移动：绝大部分物都是偏移程度不一的符号-使用体， 使用部分与表达意义部分的“成分分配”，取决于在特定解释语境中，不会固定为物，永远不能携带意义；也不会固定为符号，永远不会作为物存在或使用。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 “物源” 有三种 自然事物（例如雷电，例如岩石），它们原本不是为了“携带意义”而出现的，它们“落到”人的意识中，被意识符号化，才携带意义； 人工制造的器物，原本也不是用来携带意义的，而是使用物。这些事物，当它们“被认为携带意义时”，都可能成为符号； 人工制造的“纯符号”：完全为了表达意义而制造出来的事物，例如语言，艺术，表情，姿势，图案，烟火，货币，游行，徽章，旗子，棋子，游戏，体育等等，它们不需要接收者加以“符号化”才成为符号，因为他们是作为意义载体被制造出来的。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物-符号的分类 1. 自然物（原具有使用性） 1-1 只有使用性的自然物 1-2 自然物符号化带上意义 2. 人造物 1-2 自然物符号化带上意义 2. 人造物 2-1人造物第一分类：原为使用而制造（具有使用性） 2-2人造物第二分类：原为表意而制造（纯符号） 2-2-1 *纯符号第一分类：实用意义符号（具有实用意义） 2-2-2 *纯符号第二分类：艺术意义符号（具有非实用意义）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艾柯可能错了 艾柯曾建议把符号分成三大类：天然事件，人为符号，诗意符号。 艾柯分类的是符号，而符号在不同语境中意义千变万化，一种“符号-物”很可能变成另一种。 与其说有三种符号，不如说世界上所有的“符号-物”在不同功能中移动，在不同语境中，分别表现各种功能。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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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石子的旅程（符号化） 我往建筑工地运来卵石，准备打混凝土地基，这是用卵石的自然物的使用性（1-1）； 我在水洗石子时，发现其中有一颗花纹漂亮的雨花石，我就捡起来送给一个南京朋友作礼物，这是用符号的实用意义（1-2），巩固友谊。 我那位朋友见到后如获至宝，用锦缎盒子衬裱起来，变成人工制造的纯符号（2-1）。 他供在墙上，怀念他的南京童年岁月（2-2-1）。 见者只看到石子之美，即符号的艺术意义（2-2-2）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物使用性”、“符号实际意义” “物使用性”，不是符号的“实用意义”：“物使用性”指的是物作为工具武器来使用； 例如一辆汽车，有物的功用：能载人代步； 符号意义完全可以“实际”，县城的新娘，都知道新郎派来接她的车如果不是宝马，就应当哭闹着拒绝上轿，不然一辈子在小姐妹中抬不起头来。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用错”符号”二字 符号的意义可以很实用。一般人，甚至知识分子，经常说“这只有符号意义”，意思是“这只是纸上谈兵”，“无实用意义”，“不实用“。是误用： 任何意义都要用符号才能表达，因此没有“非符号意义”，说“只有符号意义” 是自相矛盾的 而且，符号意义很可能是非常“实际性”的：可度量，可卖高价，可判罪定生死，可以决定是否打一场战争。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物化（去符号化desemiotization） 即把符号“降解”为使用物。 哪怕是纯符号，只要有物载体，就能回归为物。 《三国演义》第六回，说到孙坚在焚烧的汉室皇宫，找到了秦汉皇位的玉玺：“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将印打王寻、苏献，崩其一角，以金镶之”。 玉玺是皇位的符号，绝对是一件纯符号，但是也可以用来打人。 玉玺在打人时失去符号意义，是老太太的笨拙武器。 此后，玉玺补上的金镶角，在《三国演义》中被当作此玉玺是绝对皇位真传的证据，军阀之间为此大开战：此为再符号化。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传国玉玺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物化的例子 信用卡可以用来开锁； 诺贝尔奖得主高锟用“莫里斯奖杯”在家中盛火柴盒。 大雨天夺得奖杯的运动员兴奋地喝“天水”。 武僧用法器做武器，用念珠做弹丸； 劫掠圆明园的英法联军，用文物烤火。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摇滚折磨犯人 “九寸钉”乐队的雷诺和“暴力反抗机器”乐队的莫瑞洛，听说他们的音乐被用于审问关塔那摩湾监狱的犯人，调高音量，持续数周，直至他们无法忍受。 雷诺和莫瑞洛向美国政府抗议。他们还组建“摇滚音乐人联盟“，抵制在审问犯人时播放他们的音乐作品。 西方摇滚对于阿拉伯耳朵，只是噪音，音乐的符号意义消失，“降解”为音波。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Nine-Inch Nails Reznor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部分“去符号化” 前辈视若珍宝的纪念品被后人送到当铺或旧货市场，精心题写送给朋友的书见于旧书摊， 买一套《莎士比亚全集》放书架做装饰。 买了钢琴或百科全书而不用，放在那里做样子，是购买了它们的实际符号意义（排场），而不是它们的艺术符号意义。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古董的符号意义上升 我们的祖先修一座桥，是为了实际用途。 今日此桥功能已经大不如前，石板拱桥已经不便行走。 当时的少量的符号意义（例如宣扬德政）消失。 今日观察者解释出来的符号意义（例如从中解读出几百年前的技术水平，或该地区的社会动员能力）却越来越多。 一旦成为历史文物，使用性趋于零，而意义越来越大，两者正成反比。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意义上升下降 鼎的使用性是煮的器皿。 当鼎成为祭祀礼器，就不再有器具的使用性； 楚庄王“问鼎中原”，这位野心家问的是实用符号意义； 今日鼎作为历史文物，符号意义已经变化很大，不再是权力符号，而是古代文明的符号，离使用性更加遥远。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一场“去符号化”心理战 史记《高祖本纪》记载，项羽在阵前威胁，要把被他俘虏的刘邦的父亲放在锅里煮。 刘邦坦然说：“吾与项羽俱北面受命怀王，曰‘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 两个军阀比谁更流氓。刘邦把煮父亲的汤当做一般肉汤，拒绝对其符号意义做相应解释，项羽就无计可施。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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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随文明进步剧增 各种符号-物，现在都剧烈地朝符号方向倾斜： 自然物原本与人无关，“征服自然” 把它们硬拉入人化的世界，“改天换地”把它们变成半人造物，旅游观光更是把任何自然人化。 在绝大部分符号-使用体中，表意成分越来越大，大到使用性越来越可以忽略的地步：品牌使商品的符号部分增大，使用性部分缩小。 纯符号物，即只为表达意义而出现的物品，越来越多：“足球无关生死，足球超过生死”。 人工符号中的实用表意部分越来越小，艺术部分，越来越大，即“泛艺术化”。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化”什么时候开始？ 艾柯认为是在“表现与内容相关时”。这话同义反复，称之为“表现” 穆卡洛夫斯基认为符号化应当有两个阶段，即“前符号实践” 以及“符号功能” 。我们无法证明人类有一个 “前符号阶段” 。 有一些符号神学家人为，人类在上帝赋予灵魂之前，处于“前符号”的纯自然状态，但很难说是人类历史的一部分。 《荀子》说：“夫禽兽有父子而无父子之亲，有牝牡而无男女之别”，这“亲”与“别”就是对符号意义的自觉。人成为人，即是给事物以意义。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取名即符号化 布加齐列夫认为，符号化发生于一物“获得了超出它作为自在与自为之物的个别存在的意义时”。他举的例子是：一块石头不是符号，把这块石头放在田地中作为田界标记，就成为符号。 给任何物一个称呼，一个归类，就是一个符号行为。 汉代刘熙《释名》是推勘汉语语源的创始之作，其中说：“名，明也，名实是分明也”。是名让实变“明”。命名就是符号化。 当有人看到一块石头，认出是一块石头，名之为“一块石头”，命名使这个符号化的石头变成纯符号。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呈现与再现 符号化的过程，即赋予感知以意义的过程，经常称为“再现”（representation）。 霍尔对“再现”的解释：“你把手中的杯子放下走到室外，你仍然能想着这只杯子，尽管它物理上不存在于那里”。 再现的对立面是“呈现”（presentation），一个杯子可以呈现它自身，物自身的呈现不能代表任何其他东西，呈现无法产生意义。 只有当呈现对一个意义构筑者意识发生，在他的解释中变成再现，才会引向意义。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片面化 物不需要全面被感知才携带意义。 符号因为要携带意义，迫使接收者对物的感受“片面化”，成为为意义的“简写式”。 看到一辆汽车驶过来，一个人会马上解释出“危险”意义，并且立即闪避。 解释者此时不仅不需要对汽车有整体认知，只需要意识到汽车的这种重量，这种速度，一旦被撞到，对他会有危险。 此时汽车的其他品质，例如色彩，样式，品牌，只要与重量和速度无关，就应当被忽视。 万一这些与意义解释无关的品质被感知到了，就是符号文本中的噪音。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不是整体物 钱币作为购买力符号，钱币作为历史文物符号，钱币作为收藏价值的符号，要求三种完全不同的片面化。 购物者，历史学家，盗墓者，看到的似乎是同一物，接受的符号完全不同。 接到一纸文字书写，如果当作一条待猜的谜语，就忽视书法的飘逸，文词的优美；如果当做一纸书法，就暂时不顾写的内容；如果看成一封书信，就暂时不管书法。 符号不仅不是物，只是与“注意类型”相关的某些感知的临时集合。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艺术片面化 《红楼梦》第五十四回贾母批评才子佳人故事全是破绽百出： “这有个原故：编这样书的，有一等妒人家富贵，或有求不遂心, 所以编出来污秽人家。再一等,他自己看了这些书看魔了,他也想一个佳人,所以编了出来取乐。何尝他知道那世宦读书家的道理!” 贾母是富婆势利，不过她对小说的看法再正确不过：只有“何尝知道道理”的一厢情愿片面化，才能写成小说。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意义实用化 与物化不同：到情人窗下唱小夜曲，对邻居是“物化”的噪音，对情人是浪漫意义的“艺术符号”，一旦骚扰到左邻右舍无法忍受，来给这位情人施加压力，让她及早接受求爱，就是符号意义的“实用化”。 艺术、体育、游戏，都是纯符号，它们的意义可以很不相同，艺术经常被理解为替代生活庸常的升华； 体育代替人类的集体认同感引发的打斗甚至战争； 游戏则被看成人在真与假的竞争中取得一个平衡。 开发公司与经纪人，经营者，可以赚大笔利润，对他们来说，这些依然是符号活动，但却可以取得非常实际的价值。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符号实用意义可以量化 符号量化是对意义本身的一种解释方式。 古代的番邦“进贡”，对朝贡者是个义务，被朝贡的天朝，一样进入礼物所体现的意义契约。礼物的实际价值，把送礼者与收礼者的社会等级差距，所求索的好处价值几何，以及各种其他因素精打细算地计算在内。 舞弊作假也有价值量化。2008年6月27日新浪网报导，重庆高考文科状元郎，考了659分，此考生是县招办主任之子，因为少数民族加分造假。 报刊评论说：改变民族只加5分，既然有状元实力，身为招办主任的父亲为何还如此‘画蛇添足’呢？”。看来作弊至少要合算。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名牌与价格 如果不能给品牌标价，即给商品定下超越实际价值的价格，品牌就不成其为品牌，商品的价值就沦为物的价值。 冒牌商品的商标精美，制作加工也不差，但是货主为了尽快脱手而标出价格便宜，这时冒牌反而暴露。 此时价格不是商品的价格，也不是商品意义转换成价值，价格本身就是符号的意义。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如何出售寂寞？ 一名 “又是大晴天”的网友在淘宝上开了一家“寂寞专卖店”，售价为每小时1元。 该网店店主推出的“寂寞”商品只有一款，价格却不一样， 基本定价是1元/小时。 如果一次性购买8小时，优惠9折； 一次性购买12小时，85折优惠。 短时段体验装，每分钟0.1元，按分钟计价，起步价0.5元。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

寂寞的意义有价值 店主介绍，顾客包括“终日劳碌，始终得不到休息的人”、“长期处于工作压力、学习压力、生活压力下的朋友”、“长期心情抑郁，希望能让自己真正放松的一下的人”等。 网店店主提醒购买者， “寂寞”是特殊商品，不能退款。 “如果您购买了寂寞，却始终放不下心事，还是一刻不停地为身外事操心挂念，那么请您想一想：这一刻的寂寞是您花钱买来的，不用可惜”。 来源：四川大学符号学论坛（www.semiotics.net.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