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手〉 國二甲 蔡于均

一.題旨 作者寫本文時，已身為人母，深深體會 到一個母親持家的辛勞，自然想起 了母親，以「媽媽的手」為題，歌 頌中國傳統婦女堅忍耐勞的美德， 並表達對母親的懷念。

二、作者簡介 ( 一 ) 潘希珍，字希真，筆名琦君，浙江省溫州市永嘉 縣人。民國六年生，卒於民國九十五年，享年九 十歲。 希珍從小接觸古文，十二歲那年，隨父母遷居杭 州。民國三十年，大學畢業，任教於上海匯中女 中。三十八年來臺，服務於司法界，退休後，任 教於國立中央大學及國立中興大學的中文系，後 旅居於美國。九十三年時，回台定居於淡水。

二、作者簡介 ( 二 ) 希珍從事小說與散文的寫作，內容多以懷念故鄉 就是及親情為主。其描寫人物細膩生動，文筆精 美自然而有古典風味，曾獲得多項文學獎。著有 散文：《三更有夢書當枕》、《桂花雨》、《煙 愁》等；小說：《錢塘江畔》、 《橘子紅了》等。 琦君小故事

三、課文內容 ( 一 ) 忙完了一天的家務，感到手膀一陣陣的 痠痛，靠在椅子裡，一邊看報，一邊用右 手搥著自己的左肩膀。兒子就坐在我身邊， 他全神貫注在電視的螢光幕上，何曾注意 到我。我說：「替我捶幾下吧！」 「幾下呢？」他問我。 「隨你的便。」我生氣地說。 「好，五十下，你得給我五毛錢。」

於是他雙拳在我肩上像擂鼓似地，嘴 裡數著「一、二、三、四、五 …… 」像放 聯珠炮，不到十秒鐘，已滿五十下，把手 掌一伸：「五毛錢。」 我是給呢，還是不給呢？笑罵他：「你這 樣也值五毛錢嗎？」他說：「那就再加五 十下，我就要去寫功課了。」我說：「免 了、免了，五毛錢我也不能給你，我不要 你覺得掙錢是這樣容易的事。尤其是，給 長輩做一點點事，不能老是要報酬。」

他噘著嘴走了，我嘆了口氣，想想這一代 的孩子，再也不同於上一代了。要他們鞠 躬如 ( 然，形容詞詞尾 ) 也地對長輩杖履追隨 ( 借代 老者、長輩 ) ，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作 為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的老年人，第一是 身體健康，吃得下，睡得著，做得動，跑 得快，事事不要依仗小輩。不然的話，你 會感到無限的孤單、寂寞、失望、悲哀。 我卻又想起，自己當年可曾盡一日做兒女 的孝心？

三、課文內容 ( 二 ) 從我有記憶開始，母親的一雙手就粗糙多 骨的。她整日的忙碌，從廚房忙到稻田， 從父親的一日三餐照顧到長工的「接力」 （鄉語點心之意）。一雙放大的小腳沒有 停過。手上滿是裂痕，西風起了，裂痕張 開紅紅的小嘴。那時哪來像現在主婦們用 的「薩拉脫、新奇洗潔精」等等的中性去 汙劑，洗刷廚房用的是強烈的碱水 ( 用碱塊浸 泡過的水，可用以洗滌油垢 ) ，母親在碱水裡搓

抹布，有時疼得皺下眉，卻從不停止工作。 洗刷完畢，餵完了豬，這才用木盆子打一 盆滾燙的水，把雙手浸在裡面，浸好久好 久，臉上掛著滿足的笑，這就是她最大的 享受。泡夠了，拿起來，拉起青布圍裙擦 乾。抹的可沒有像現在這樣講究的化裝水、 保養霜，她抹的是她認為最好的滋潤膏 ── 雞油。然後坐在吱吱咯咯的竹椅裡，就著 菜油燈，瞇起近視眼，看她的《花名寶卷》 ( 書名。為過去農業社會流行的一種通俗讀物，用五、七 言句報導古代名人的故事。 ) 。這是她一天裡最悠 閒的時刻。微弱而搖晃的

菜油燈，黃黃的紙片上細細麻麻的小字， 就她來說實在是非常吃力，我有時問她： 「媽，你為甚麼不點洋油燈呢？」她搖搖 頭說：「太貴了。」我又說：「那你為甚 麼不去爸爸書房裡照著明亮的洋油燈看書 呢？」她更搖搖頭說：「你爸爸和朋友們 作詩談學問。我只是看小書消遣，怎麼好 去打攪他們。」 她永遠把最好的享受讓給爸爸，給他安 排最清靜舒適的環境，自己在背地裡忙個 沒完，從未聽她發出一聲怨言。有時，她 真太累了，坐在板凳上，搥幾下胳膊與

雙腿，然後歎口氣對我說：「小春，別盡 在我跟前繞來繞去，快去讀書吧。時間過 得太快，你看媽一下子就已經老了，老得 太快，想讀點書已經來不及了。」 我就真的走開了，回到自己的書房裡， 照樣看我的《紅樓夢》、《黛玉筆記》。 老師不逼，絕不背《論語》、《孟子》。 我又何曾想到母親勉勵我的一番苦心，更 何曾想到留在母親身邊，給她搥搥酸痛的 手膀？

三、課文內容 ( 三 ) 四十年歲月如夢一般消逝，浮現在淚光中 的，是母親憔悴的容顏與堅忍的眼神。今 天，我也到了母親那時的年齡，而處在高 度工業化的現代，接觸面是如此的廣，生 活是如此的匆忙，在多方面難以兼顧之下， 便不免變得脾氣暴躁，再也不會有母親那 樣的容忍，終日和顏悅色對待家人了。

有一次，我在洗碗，兒子說：「媽媽，你 手背上的筋一根根的，就像地圖上的河 流。」 他真會形容，我停下工作，摸摸手背，可 不是一根根隆起，顯得又瘦又老。這雙手 曾經是軟軟、細細、白白的，從什麼時候 開始，它變得這麼難看了呢？也有朋友好 心地勸我「用個女工吧，何必如此勞累呢？ 你知道嗎？勞累是最容易催人老的啊！」 可不是，我的手已經不像五年前

、十年前了。抹上什麼露什麼霜也無法使它 們豐潤如少女的手了。不免想，為甚麼讓 自己老得這麼快？為甚麼不僱個女工，給 自己多點休息的時間，保養一下皮膚，讓 自己看起來年輕些。 可是，每當我在廚房炒菜，外子下班回來， 一進門就誇一聲：「好香啊！」 孩子放下書包，就跑進廚房喊：「媽媽， 今晚有什麼好菜，我肚子餓得咕嘟嘟直 叫。」我就把一盤熱騰騰的菜捧上飯桌，

看父子倆吃得如此津津有味，那一份滿足與 快樂，從心底湧上來，一雙手再粗糙點， 又算得了甚麼呢？ 有一次，我切肉不小心割破了手，父子倆 連忙為我敷藥膏包紮，還為我輪流洗盤碗， 我應該感到很滿意了。想想母親那時，一 切都只有她一個人忙，割破手指，流再多 的血，她也不會喊出聲來。累累的刀痕， 誰又注意到了？那些刀痕，不僅留在她手 上，也戳在她心上，她難言的隱痛是我幼 小的心靈所不能了解的。我還時常

坐在泥地上撒賴啼哭，她總是把我抱起來， 用臉貼我滿是眼淚鼻涕的臉，她的眼淚流 得比我更多。母親啊！我當時何曾懂得您 為甚麼哭。 我生病，母親用手揉著我火燙的額角，按 摩我酸痛的四肢，我夢中都拉著她的手不 放 ── 那雙粗糙而溫柔的手啊！

三、課文內容 ( 四 ) 如今，電視中出現各種洗衣機的廣告， 如果母親還在世的話，她看見了「海龍」、 「媽媽樂」等洗衣機，一按鈕子，左旋轉， 右旋轉，脫水，很快就可穿在身上，她一 定會瞇起近視眼笑著說：「花樣真多，今 天的媽媽可真樂呢！」可是母親是一位永 不肯偷懶的勤勞女性，我即使買一臺洗衣 機給她，她一定連連搖手說：「別買別買， 按電鈕究竟不及按人鈕方便，機器哪抵得 雙手萬能呢！」

可不是嗎？萬能的電腦，能像媽媽的手， 炒出一盤色、香、 味俱佳的菜嗎？ 本文選自 《三更有夢書當枕》

四、段落大意 第一部份 ( 忙完一天家務 … 自己當年可曾盡 一日做兒女的孝心？ ) → 因為兒子不認真且隨便的搥背態度，想起自己從 前也沒有好好孝順母親。 第二部份 ( 從我有記憶 … 更何曾想到留在母 親身邊，給她搥搥酸痛的手膀？ ) → 回憶中母親默默付出的形態，並反省自己從未去 體會母親的辛勞。

第三部份 ( 四十年歲月如夢 … 那雙粗糙而溫 柔的手啊！ ) → 自己也為家庭奉獻了許多，在一次受傷中從家人 的關懷中體悟到自己比母親來得幸福許多。 第四部份 ( 如今 … 色、香、味具佳的菜嗎？ ) → 洗衣機雖能讓母親的疲勞減少，但母親仍是堅持 用雙手洗衣，展現了她的辛勤。並且道出了人性 始終比科技更能讓人感到溫暖。

五、結構分析 ( 全文結構表 )

六、文章賞析 全篇透過聯想，並以正、反面相襯，以 時間與空間的交錯，扣緊題目，描寫的相 當細膩動人。文中，作者以母親因操勞家 務而變的粗糙多骨的手，來突顯媽媽的勤 勞節儉，及慈愛等等美德。這種「以小見 大」的寫法，在平凡中見偉大，成功的展 現了母親無怨無悔的愛。

本文以媽媽的手為主軸，和自己的手相 對應。透過手的重疊描寫，既能達到「以 賓顯主」的效果，也能注入 對母親的思念。從媽媽的手 中，作者學到了許多傳統的 美德，藉著媽媽的手，將這 些美德傳承下去！

七、佳句分享 1. 一雙放大的小腳沒有停過。手上滿是裂痕， 西風起了，裂痕張開紅紅的小嘴。 2. 媽媽，你手背上的筋一根根的，就像地圖 上的河流。 3. 那些刀痕，不僅留在她手上，也戳在她心 上，她難言的隱痛是我幼小的心靈所不能 了解的。

八、延伸寫作 請寫一篇和親情相關的文章

梔子花 「庭中有奇樹，綠葉發華茲。」，每當仲春 時期，總會開滿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朵，時而黃 白雜揉，時而紅白相合，唯一相同的是那股令人 難以忘懷的幽香。 第一次見到梔子花，是在上小學之前，每天 清晨都和奶奶去爬山。當時奶奶的身體還很硬朗， 雖然滿頭白髮，氣色卻十分紅潤，白中帶紅，常 有人誇獎奶奶的皮膚像少女般的美麗。在一旁的 我總會忍不住著迷於奶奶那白的純淨、在陽光下 閃閃發亮的頭髮，就像梔子花般的潔白。

「奶奶，它的名字好奇怪呦！叫做雞蛋花 耶！」 「對呀！可是，妳看，它開的多漂亮呀！而 且很香呢！」 「那我們可以在頂樓種這個嗎？」 「唉！我們家沒有位置，如果妳喜歡，阿嬤 可以每天帶妳來呀！」 「那我們可以帶一些回家嗎？」 「可以呀！不過不可以用摘的呦，不然大家 就聞不到這麼香又這麼漂亮的花呦！」

過了些年，奶奶的年紀漸長，身體也不 如從前，生了一場大病後，便不能再帶我 去看梔子花了。每日的消瘦，使我相當恐 懼，漸疏的白髮，再也不像梔子花般的飽 滿潔淨。 「奶奶，現在花應該開的很漂亮吧？」 「是呀！但是，奶奶生病了，不能帶你 去了。」 「奶奶，妳要趕快好起來呦！明年在一 起去看吧！」

隨著奶奶生命的逝去，梔子花似乎就 消失在我眼前。

其實我是到過山上的，想去找梔子花，希望在 奶奶離開之前，還能聞一聞它的香味。但是，平 時熟悉的公園，卻怎麼也找不著！少了奶奶在身 邊，我很害怕，眼看著黑夜即將吃掉整個白晝， 而我卻找不到那朵小白花，著急的不知該如何是 好。此時，耳邊似乎響起了奶奶那溫柔的聲音： 「趕快回家了！不要讓大家擔心了！天已經晚了， 趕快回家啦！」。 當我回家見到奶奶的那一刻，奶奶微笑的說： 「妳的心意我都知道。」慢慢的闔上她的雙眼， 便再也睜不開了。我好像看到了有著一頭像梔子 花般潔白且茂密白髮的奶奶，有活力的對著我說： 「現在花開的很漂亮呦！阿嬤帶你去看！」。

自從奶奶過世之後，我仍不斷的尋找梔 子花，或許是奶奶不想觸動我最深的回憶 吧？悄悄的將花藏起來。 再度見到梔子花，已是我唸大學的時候。 那時，也是溫暖的仲春時節，梔子花開滿 校園的許多角落，它依舊是那麼的純潔， 那麼的幽香。天上的奶奶，謝謝妳，謝謝 妳帶我來看這麼美麗的梔子花，謝謝妳， 還記得我們九年前的約定。 ─ 全文完 ─

本次檢討 優點： (1)PPT 可見用心，如：結構表 (2) 講解生動活潑，是個可愛的老師 ˙ˇ˙ 缺點： (1) 多數人認為 PPT 的背景經放映後產生吃色 的問題，使部分文字看不清楚。 (2) 介紹課文的關連性的方式可以在多加修正， 以免產生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