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用倫理學 第3週 道德理論 結果主義與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前 言 田中實加認錯 坦承身分造假非灣生後代 遠流出版董事長王榮文今天證實，紀錄片「灣生回 家」監製、作家田中實加身分造假，而她口中所稱 的外婆田中櫻代，只是她高三時在車站遇到，兩人 沒有親屬關係。……田中實加在聲明稿內指出， 「我要向支持灣生回家的人道歉……也對不起台灣 的家人，和台灣、日本愛護我的友人，對我的疼 愛，……我說了謊」。 …… [中央社 2017.1.1] 請問：假設田中實加是為了讓灣生的議題能得到 社會關注才說謊，那麼她錯了嗎？為什麼？

前 言 在今天的課程裡，我們要談： 1.什麼是道德理論？ 道德理論和道德判斷有何關連？ 道德理論的分類 2.如何評估道德理論？ 前 言 在今天的課程裡，我們要談： 1.什麼是道德理論？ 道德理論和道德判斷有何關連？ 道德理論的分類 2.如何評估道德理論？ 好的道德理論之最低要求和三個判準 3.簡介與評估兩類道德理論 結果主義(consequentialism) 非結果主義(nonconsequentialism)

一、什麼是道德理論？ (一)道德理論和道德判斷： 1.道德理論：對行為對錯、人或事物的好壞之解釋。 焦點：對(rightness)和好(goodness)。 道德理論有別於道德守則(moral codes)。 功能：提供一般性的標準，幫助人們理解道德經 驗、判斷和原則。

一、什麼是道德理論？ 2.道德判斷和原則的互動： 做道德判斷時會訴諸某些道德原則，而道德判斷 也可能形塑道德原則。 道德理論和道德判斷通常是共同運作的。

一、什麼是道德理論？ 3.深思熟慮的道德判斷(considered moral judgment) 與反思均衡(reflective equilibrium)： 道德理論不能提供標準答案，但仍有其重要性。 深思熟慮的判斷：在盡可能避免偏見的情況下， 透過仔細思考後形成的判斷。 最終的目標是反思均衡：在理論與判斷之間來回 修正，最後讓二者融貫。

一、什麼是道德理論？ (二)道德理論的分類： 1.價值的理論(theories of value)：關切人或事物的 「好」的道德理論。 主要理論：德行倫理學(virtue ethics)。 重點在於人而不是行為：關心「我應該成為什麼 樣的人」。 亞里斯多德(Aristotle)：幸福(happiness)是人的最 高價值，要實現幸福跟道德德行有密切關連。

一、什麼是道德理論？ 2.責任的理論(theories of obligation)：關切行為對 錯的道德理論。 主要理論： (1)結果主義：倫理利己主義(ethical egoism)、效益 主義(utilitarianism)。 (2)非結果主義：康德的義務論(Kant’s deontological theory)、自然法理論(natural law theory)、神律論 (divine command theory)。

二、如何評估道德理論？ (一)資格審查：融貫性(coherence) 融貫性是道德理論的最低要求。 融貫＝內部一致的：主要主張彼此不矛盾。 通過融貫性的評估，才有資格接受「道德的適當 性判準」(moral criteria of adequacy)之檢驗。 類比科學理論的測試：科學理論的適當性判準包 括保守性(conservatism)和成果豐碩性 (fruitfulness)。

二、如何評估道德理論？ (二)道德的適當性判準： 判準1：跟深思熟慮判斷的一致性 道德理論要用來解釋「何者使得行為成為對的」， 跟這個問題相關是人的深思熟慮判斷。 儘管深思熟慮的判斷可能出錯，但跟它不一致的 道德理論至少是可疑的，且很可能是錯的。例如， 贊成任意凌虐兒童或奴役他人的理論。

二、如何評估道德理論？ 判準2：跟道德經驗的一致性 好的道德理論必須一致於道德的背景知識，即道 德經驗的一些基本事實。 不容否認的道德經驗：人會做出道德判斷、會對 特殊道德信念給出理由、道德信念有時是錯的、 人們會有道德歧見、人偶爾會做出錯誤行為。 跟這些道德經驗相衝突的理論至少是可疑的，且 很可能是錯的。例如，主張道德對錯由個人感覺 決定的理論。

二、如何評估道德理論？ 判準3：解決道德問題時的有用性 好的道德理論有助於解決真實生活情境中的道德 問題；對道德原則或行為做出可靠的判斷；解決 各種判斷、原則和理論之間的衝突。 有用性是好的道德理論的必要條件，非充分條件。 [注意]： 道德理論的評估和應用不是機械性地套用公式。 被拒絕的理論也有可學習之處。

三、結果主義的理論 灣生翻版！海倫清桃瞞婚18年 淚訴身世學經歷 攏係假 本名阮菁桃的海倫清桃，先前出過自傳陳述父親從 大陸來台，母親是印度、越南混血，因此是台越混 血，並有段悲慘身世…… ，但事後海倫清桃才坦 言，生母和妹妹都健在……她畢業於越南雄王大學 經濟系，因有姐妹淘畢業於景美女中、UCLA，才 會冠用在自己身上。……瞞婚18年事曝光，起因則 源自苦於演藝事業無起色…… [聯合報 2017.1.8] 請問：海倫清桃錯了嗎？為什麼？

三、結果主義的理論 (一)倫理利己主義： 1.基本主張： 代表人物：蘭德(Ayn Rand)。 對的行為＝能為行為者帶來最好結果的行為。 利己的(self-interested)不必然是自私(selfishness)， 利己主義者也可能會做利他行為。 利己不是追求立即的享樂，而是考量自己的長期 利益。

三、結果主義的理論 2.理論評估： 融貫性的最低要求：符合。 判準1：不符合。例如，兒子悶死久病的父親， 以領取鉅額保險金。 判準2：不符合。違反道德生活的基本事實—道 德的公正性，應該平等待人。 判準3：不符合。它會導致矛盾的勸告或衝突的 行為。

三、結果主義的理論 (二)效益主義： 1.基本主張：效益原則(the principle of utility) 代表人物：邊沁(Jeremy Bentham)、彌爾(John S. Mill)。 對的行為＝把所有人納入考量，能達成整體最好 結果的行為。 快樂或幸福是唯一的內在價值，必須平等看待每 個人的幸福。 彌爾改良了邊沁的主張。

三、結果主義的理論 2.效益主義理論的分類： 行為效益主義(act-utilitarianism)：對的行為就是 把所有人納入考量後，直接產生最好結果的行 為。[關注特殊行為的結果] 規則效益主義(rule-utilitarianism)：對的行為就是 把所有人納入考量後，符合能產生最好結果的規 則的行為。 [關注普遍遵守規則的結果] 思考：兩種效益主義理論會如何判斷田中實加的 說謊行為？

三、結果主義的理論 3.理論評估： (1)行為效益主義： 融貫性的最低要求：符合。 判準1：不符合。跟人們對正義的常識觀點相衝 突。例如，取走流浪漢的器官，拯救五位病人。 判準2：符合。 判準3：不符合。效益主義要求太多，人根本沒 得休息，無法用來指導道德生活。

三、結果主義的理論 (2)規則效益主義： 不符合融貫性的最低要求：它是內在不一致的。 假設在某個情境裡，違反規則可以創造最大的整 體效益。 允許違反規則→成為行為效益主義。 不允許違反規則→背離結果主義的精神而成為 義務論。 不符合融貫性的最低要求，所以不需要進行三個 適當性判準的檢驗。

三、結果主義的理論 4.我們可以從效益主義學到什麼？ 行為的「結果」是道德判斷的重要因素。 強調公正原則(principle of impartiality)：這是道德 的基石。 它致力於促進人類福祉：人有為他人的福祉而行 動之道德責任。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一)康德的義務論： 1.基本主張： (1)道德價值的判準：動機須出於善意志(good will)。 善意志：為了履行道德法則（出於對的理由）去 做對的行為。 如果是為了滿足需求、欲望、喜好、利益，則該 行為沒有道德價值。 思考：康德會如何判斷田中實加和海倫清桃的說 謊行為是否有道德價值？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2)道德對錯的判準：道德上對的行為須符合定言令 式(categorical imperative)。 假言令式(hypothetical imperative)與定言令式的差 別。 定言令式奠基在理性(reason)之上。 由定言令式推論出的原則和準則是普遍的（適用 所有人）、絕對的（沒有例外）。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2.定言令式的形式：單一原則的不同表達 (1)普遍法則形式(the formula of the universal law)：只依據那些你可以同時願意它成為普遍法 則的準則來行動。 可普遍化原則：如果你願意自己採行的行為準 則，成為所有理性人都採用的行為依據，那麼該 行為就是道德上對的。 判斷的依據：準則普遍化以後有沒有出現自我矛 盾（觀念或意願上的矛盾）。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2)目的自身形式(the formula of humanity as an end)：行動時對待人性的方式是，不論對自己或 任何一個他人，絕對不能當成只是手段，而永遠 要同時當成是目的。 手段–目的原則(means-end principle)：如果一個 行為把自己或他人當成有內在價值和尊嚴的人看 待，那麼它就是道德上對的。 人是價值的賦予者，擁有平等的內在價值。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3.絕對義務(perfect duty)和非絕對義務(imperfect duty)： 絕對義務：沒有例外。例如，不可違背承諾（說 謊）、不可自殺。 非絕對義務：可允許例外。例如，發展自己的天 賦、幫助有需要的人。 思考：康德會如何判斷田中實加和海倫清桃的說 謊行為之道德對錯？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4.理論評估： 融貫性的最低要求：符合。 判準1：不符合。例如，即使朋友會被殺害，也 不應該對瘋狂歹徒說謊。 判準2：符合。 判準3：不符合。當兩個絕對義務發生衝突時， 定言令式沒辦法幫助我們做判斷。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5.我們可以從康德義務論學到什麼？ 它主張的許多義務和權利，在人們的深思熟慮判 斷中也有很重要的價值。 強調道德的三個重要特質： 普遍性(universality) 公正性(impartiality) 對人的尊重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二)自然法理論： 目的論的世界觀：自然世界呈現出理性的秩序， 在其中，萬物有其適當的位置和目的。 自然法則反映出萬物「是」(is)什麼樣子和「應該 成為」(should be)什麼樣子。 代表人物：阿奎那(Thomas Aquinas)。 羅馬天主教庭以自然法理論作為官方倫理體系。 阿奎那的自然法理論是有神論的，近代的自然法 理論則去除了宗教因素。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1.傳統自然法理論之基本主張： (1)道德原則來自自然的結構（包括人性）本身：對 的行為就是符合自然法則的行為。 (2)自然是有目的性的。 (3)人的自然本性決定道德。 人性的目標：傾向保存生命、避免受傷害、發揮 基本功能（性交、養育後代）、追求真理、培養 社會關係、良善且合理的行為。 人的道德義務就是要達成人性的這些價值。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2.道德觀： 人的道德義務是促進善、避免惡，理性會給予指 引。 自然法則（道德法則）是客觀且普遍的。 絕對主義(absolutism)：有無例外的道德規則。例 如，殺害無辜者、避孕、同性戀永遠是錯的。 道德原則衝突時，採雙果律(doctrine of double effect)來解決。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雙果律： 適用於行為同時會產生好結果和壞結果的情境。 要求：符合以下四條件的行為是道德上可允許的 (1)行為本質上是道德上善的或中性的。 (2)壞結果不是用來產生好結果的手段。 (3)行為的意圖必須總是為了帶來好結果。 (4)好結果至少必須跟壞結果一樣重要。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實例應用]： 例1：一位懷孕婦女罹癌，如果不接受化療來消除 腫瘤，她就會死。但如果做了化療，胎兒就會死 亡。那麼，在道德上是否允許她做化療？ 結論：接受化療是道德上可允許的。 例2：一位懷孕婦女子宮外孕，如果不墮胎，她就 會死。但如果墮胎，胎兒就會死亡。那麼，在道 德上是否允許她墮胎？ 結論：墮胎是道德上不允許的。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3.理論評估： 融貫性的最低要求：符合。 判準1：不符合。它的絕對主義可能導致違反常 識道德判斷的結論。 判準2：符合。 判準3：不符合。邏輯論證和經驗科學都沒有辦 法證實自然有特定的目的性。我們無法從自然的 事實裡抽取出道德價值。

四、非結果主義的理論 4.我們可以從自然法理論學到什麼？ 理性的重要性：道德可獨立於宗教和對神的信仰。 對人類生命的強烈尊重可排除以目的證成手段的 效益計算。 意圖的重要性：就算結果相同，但意圖不同將導 致不同的道德評價。

小組討論 電影《天眼行動》(Eye in the sky)中，英國軍官鮑 威爾上校花了六年時間追捕一名英國籍恐怖份 子，並憑衛星照片得知她躲藏在肯亞首都，便下 令拘捕對方及其同夥。不過地面部隊準備行動 時，透過衛星影像得知他們正穿上炸彈背心，很 可能不久後就要發動恐怖襲擊。 英軍評估此攻擊會造成80人死亡和附近無辜的群 眾受傷。英軍可以改派無人機以「地獄火飛彈」 (Hellfire)炸死恐怖份子，但有個小女孩出現在恐 怖份子藏身的小屋旁。飛彈若發動攻擊，小女孩 將會死亡。

小組討論 英國軍方有兩個選擇： 1.派無人機以飛彈炸死屋內的恐怖份子們。 2.不投飛彈，繼續追捕恐怖份子。 問題： 1.行為效益主義會如何思考這個問題？將得出什麼 結論？（半數組別） 2.根據康德定言令式的「目的自身形式」，要如何 思考這個問題？將得出什麼結論？ （半數組別） 3.自然法理論會如何思考這個問題？將得出什麼結 論？ （全部組別）

指定閱讀 “The Power of Moral Theories,” in Doing Ethics: Moral Reasoning and Contemporary Issues, Ch 4. Pp. 67-77. “Natural Law Theory,” in Doing Ethics: Moral Reasoning and Contemporary Issues, Ch 6. Pp. 109- 114.

延伸閱讀 任何一本倫理學教科書（複習效益主義、康德義 務論和自然法理論的主張）。